资料来源：检察日报

流量的背后，是一片阴影般的混乱。 徐伯黎/摄

衡量产品、服务的传播效果，离不开必要的流量数据。 但是，流量至上的弊端和引起的混乱也一直与“流量加冕为王”同步。 由于过于追求流量，点击量、销量、纯数据等自傲风气十分高涨，出现了许多混乱和违法现象。

奇怪的人的操作引出流量

累计浏览量过千万，数十个媒体账号被转发……今年2月，《华南海鲜市场供货商的忏悔书！曝光巨大黑幕！》的媒体报道被广泛转发。 近日，无锡警方透露，这是一个利用自媒体账号造谣传播的“网络水军”团伙的手笔。 这篇文章篡改2016年的旧帖子，将偷换内容连接起来，加上与疫情相关的标题，趁着疫情传播谣言，博得流量。 警方已对6名涉案人员采取刑事强制措施，2人仍在逃跑中。 从2019年9月开始，该集团购买了70多个媒体账号，制作了各种“亮点文章”“吸粉引流”，利润约25万元，粉丝积累了50多万。

此事并非特例，一些营销号、直播、视频都很吸引流量，往往标新立异，不少奇葩操作被媒体曝光。

“全体趴下，小心地雷！ ”2019年5月17日是地铁高峰时段，有人突然在广东深圳地铁7号线大喊“摔倒”。 受惊的人群一阵骚动，地铁运营中断，地铁工作人员和警方立即进行了清客处置。 警方透露，竟然有5名男子为了拍摄小视频而故意大喊大叫。 后五人因犯有编造虚假恐怖信息罪，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至拘役五个月。

近两年前发生的“鳗鱼门”事件，严重挑战了公众的道德基础，污染了网络环境。 2017年3月，一位直播平台的女主播为了吸引眼球，发布了“鳗鱼门”的视频，引起了舆论的骚动。 女主播因传播淫秽物品牟利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九个月，并处罚金五万元。

严厉的刑事处罚和随之而来的平台建设，似乎使一些手段不良的直播和视频制作者有所收敛。 但对流量的渴望，不时出现各种擦擦边球的行为，为了吸引流量和粉丝，有些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自称“中国上空极限运动第一人”的“花椒直播”播音员吴某，因拍摄了大量攀登危险度高的上空的视频而成为流量播音员。 但2017年11月8日，26岁的他在长沙某大楼拍摄登山视频时不慎坠落身亡。 随后，吴某家属起诉某直播平台，法院判决直播平台所属单位赔偿吴某母亲3万元。 法院查明，该直播平台邀请吴某拍摄风险登山视频，并开展了一些平台相关推广活动，为吴某支付报酬。 这种无视安全和社会影响的行为当然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流量造假已经形成产业

2018年8月，交通明星蔡某的微博“转发量过亿”的消息引发关注。 1亿的微博转发量意味着每3个微博用户就有1个转发，其真实性非常值得怀疑。 这折射出了互联网时代流量造假的主要形式之一——流量数据刷。

“流量”是可以磨练的，在业界已经是普遍现象，是公开的秘密。 刷流量是通过自动化、人工等作弊手段，制造虚假的流量数字、刷量来制造流量神话，达到拉动流量、引爆眼球经济的目的。 例如，雇佣软件操作和“水军”，提高某平台影视作品的观看量、某微博的评价和点赞数、某直播的观看人数和购买商品的人数等。

打磨的数据和实际的数据有多少不同呢？ 有媒体报道，2019年1月，店主胡某花了10万元，找人气主播有货，半个小时只卖出了1144元的销售额。 胡某随后调查发现，该主播粉丝数100万，活跃粉丝实际只有6.8万人。

2019年12月30日，微博夜官博经过技术追踪和排查，发现微博夜场“KINGQUEEN”排行榜有投票行为，决定对投票数据进行“排水”(消除虚假票) 清理结果显示，截至2020年1月6日，部分明星数据断崖式下跌，1分钟内下跌90多万票。

“我们看到的数据，到底有多真实？ 不同的数据不能一概而论。 》业内人士表示，部分数据含有9成水分，并非罕见，购买数据是行业常态。

在一些电商平台、搜索网站上搜索“流量”“阅读量”“转发评论”等关键词，就会出现很多“数据维护”的小广告。

在一些群和论坛上，“购买1万名直播粉丝，也只需要几十元。 当然，以这个价格买来的粉丝，也一定只是数字，是“死粉”。 ”一位卖粉代理商说：“也有人买人气的数值。 这是在现场实时观看的人数。 也有人买排行榜和受欢迎的位置。 这些有点贵。 除了粉丝数、评论数、转发数之外，在直播中还能起到“xx进入直播”“xx去买”等效果，直播的商品非常受欢迎，让人觉得直播的人气非常高即使内容优秀，但由于竞争激烈，展示优秀的内容需要好的机会，需要购买流量。 页面挂在平台的第一页和第十页上，效果当然不一样。 ”

“可以说数据几乎是假的。 》一位互联网人士表示，流量造假已经形成专业产业链，不仅是专营流量数据的公司，很多平台、商家、网红、明星公司都有自己的数据、公关团队，或者这种现象已经形成了一定的行业“规则”。

2019年7月25日，在腾讯召开的“守护者计划”安全沙龙上，腾讯网络安全与犯罪研究基地高级研究员张宝峰表示，各类刷量平台网站超过1000家，其中头部刷量分布“‘刷法’一旦成为一些企业的思维惯性和常态，商业竞争的路线也会偏离，从拼质量、拼服务、拼创意、拼价格，到拼道德、拼黑投”，张宝峰表示，虚假流量是商业诚信

伪造流量可能面临什么样的惩罚

刷流量行为在达到一定数量和严重程度后，即属于违法或犯罪行为。 中国消费者协会律师团团长、北京市汇佳律师事务所主任邱宝昌表示：“更新清单、发表虚假评论，侵害了消费者的知情权，对其他企业来说是不正当的竞争行为。” 反不正当竞争法、消费者权益保护法有相关规定，可以对违法者实施制裁。

2017年6月20日，全国“刷单入刑”第一案在浙江省杭州市余杭区法院公开宣判，被告人李某因犯非法经营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六个月，并处罚金90万元。 余杭事件是网购平台更新第一事件，两年后发生的爱奇艺事件是视频网站更新第一事件。

2019年，上海知识产权法院就国内首个视频网站“刷屏”不正当竞争案作出判决。 据爱奇艺公司后台数据显示，某视频刷公司运用多个域名，通过不断交换接入IP地址等方式，连续给爱奇艺《小林徽因》 《二龙湖浩哥之今生是兄弟》等视频约9.5亿次以上有关公司因虚假宣传不正当竞争行为，被法院判处50万元赔偿。

例如，2019年，交通明星凯某“一亿转发”事件背后的“星援”APP和涉案人员被公安部门查获，该APP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在时间内非法获利近800万元。

随着新科技的发展，刷机产业链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技术手段，这些应用显然会对计算机、网络的数据安全、系统安全造成威胁。 事实上，许多数据公司的账面印刷行为已经触犯了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的罪行。

2019年2月至5月，某犯罪集团使用自行开发的批量操作软件，对2500多名客户提交的32万余条微博进行点赞、转发操作超过1亿次，每万次收费70元。 不正当利益200多万元。 5月29日，7名嫌疑人因涉嫌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被北京市公安局朝阳分局逮捕。

近日，浙江省台州市黄岩区法院判决台州市首例DDOS破坏网游公司计算机信息系统案。 法院以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罪一审判处骆某有期徒刑1年10个月，进行“网络攻击”的凌某也因该罪被判处有期徒刑1年3个月。

2019年1月，台州某智能科技公司陆续接到多名游戏玩家投诉，在玩游戏时频繁下线。 该公司立即报案。 从2019年1月11日开始，公司的web服务器、游戏服务器等20多台服务器无故被不明的分布式拒绝服务( DDOS )攻击了256次。 这些攻击导致用户无法登录，导致大量用户流失，仅一台服务器上受影响的注册用户就将近2万人，给公司带来了巨大的损失。

经公安机关立案侦查，2019年1月14日，公司服务器系统发生1小时15分崩溃。 经调查，骆先生有重大嫌疑。 骆某长期沉溺于网络，研究黑客技术。 发现几个论坛和QQ集群等有攻击网站和买卖攻击流量等信息，觉得是“生财之道”，接受了“顾客”的雇佣，开始接受网络攻击订单。 2019年1月，骆某以每小时300元的价格从“客户”处下单，攻击台州市某智能科技公司网站，要求“杀”服务器IP。 骆某接到订单后，通过当初加入的QQ群发名单，将业务转包给同样了解DDOS攻击技术的凌某(网名“黑猫”)等人，赚取了差价。

案发前，无业人员凌某和“小害虫”“天客”(网名，另案处理)等人通过DDOS网络攻击服务器赚钱。 为了承接攻击服务器业务，凌某等人共同租用了中央控制服务器，捕捉了“肉鸡”。 黑客通过黑客扫描软件将木马程序秘密植入防护能力较差的计算机，进行“后门控制”，窃取最高管理权限。 通过域名将木马解析为服务器等。 2019年1月14日，凌某等人使用DDOS黑客技术，轮番攻击上述公司服务器，导致该公司服务器无法正常运行。

黑客的加入使人们更加担心网络安全问题。 网络安全专家建议，监管主体要有所作为，依托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新兴技术建立相关监控平台、反刷量系统、提高管理效率

另外，在收据上涂抹数据的行为甚至衍生出了新的诈骗事件——收据诈骗事件。 相关数据显示，此类诈骗案件的案发率非常高。

“你有空给我拍店里的宝贝销售额吗？ 一次回1%，离家一天赚不到100元！ ”。 这类广告在微信和QQ群里很常见，对学生和全职妈妈特别有吸引力。 2019年10月20日，全职妈妈小雪在“靠谱吸金”刷群里看到这样的广告，联系上淘宝“衣袈裟飘雪”店主杨青龙，为这家店刷了笔，但在她付了8190元货款后，店主音信全无同样被骗的，还有80多人。 2020年3月20日，江苏省苏州市吴中区检察院以杨青龙涉嫌诈骗罪向法院提起公诉。

相关数据显示，疫情防控期间，以刷单量、网络游戏等形式实施网络诈骗的案件呈大幅上升趋势，举报数量同比增长47%。

整治乱象需要加强互联网监管

相关部门、平台屡打数据造假，为什么不能根除这一现象？

北京志霖律师事务所副主任、中国政法大学知识产权研究中心专题研究员赵占表示，虽然数据、排行榜等直接关系到很多企业的利益，但这些数据往往处于信息不透明、没有权威的第三方状态，而且列表打印、排行榜打印等行为

“黑产做流量获利，流量需求方通过流量引起资本和舆论的关注，资本、舆论通过流量获得更大利益。 ”张宝峰认为，大家都不敢冲破这个泡沫，反而在这个产业链上各取所需。

流量乱象愈演愈烈，倒逼了流量产业的健康发展，引发了许多社会问题。 不少人呼吁有关部门要加强监管和建设，净化网络环境，维护诚信网络生态。

专家们认为，与流量混乱相关的问题非常多，治理也需要多方合作，不可能由一个部门独立完成。

邱宝昌解释说，这不是市场监管部门能单独解决的问题，公安、网监等部门要联合起来，打击刷单和相关违法行为。

针对虚假数据及由此引发的网络暴力等问题，张宝峰建议目前可行的措施主要从进一步落实通信实名制、加强互联网行业技术识别、加强法律保护、倡导多方共治等方面着手。

“要进一步落实通信实名制的规则要求。 》作为长期从事网络安全的业内人士，张宝峰还建议，虚假流量离不开庞大的实名账户。 防范流量诈骗的第一步是从手机号码实名制开始，这是注册过程的第一步。 只有加强各类通信卡号码的管理和管理，真正全面实行实名制，才能切断恶意注册的源头。 同时，为了不断更新技术上判定恶意账户的安全策略，安全措施必须不断升级。

对于外部刷子行为，如何进行预防和打击呢？

北京市中伦律师事务所律师马远超认为，平台方的监督行为很重要，“平台方可以将自身从技术手段中拯救出来，屏蔽、过滤这些虚假数据。 此外，平台技术手段落后，盈利巨大的刷产业不断更新升级技术，漏网的数据无法过滤。 技术可以解决一些问题，但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那么，最后一道防线就是运用法律手段，发现每一个打击，让对方为不法行为付出法律代价，起到震慑作用。 ”

很多业内人士认为，在管控流量乱象问题上，互联网平台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邱宝昌建议，各网络平台加大对“买粉”“卖假货”等行为的打击力度。 相比监管部门，平台凭借数据优势和管理权限更容易揭开商业欺诈的面纱。

有业内专家认为，其实，互联网各商业平台对流量乱象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平台既是规则的制定者，也是不良秩序的纵容者。 他们需要混战发热，也经常默许数据伪造等行为。 当前行业乱象丛生，平台需要自我反思，合作制定行业法规，承担企业应具备的监管责任。

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教授刘俊海建议，监管部门也要监管好直播等各互联网平台，做好事前、事中、事后监管，引导直播电子商务等行业健康有序发展。

数据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标准，但对于各种各样只有流量至上是存在偏差的现象的流量数据，社会各界应该理性看待，评估经济或市场的发展，不仅是流量指标，还有整体、全面、长远的视角(记者王丽)。

(文中相关人员均为化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