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符欢马

在你阅读这篇文章之前，伏伏要推荐塞缪尔芬纳《统治史》，这是一本气势恢宏的书，共三卷，1500页。作者希望通过研究历史上所有现存的制度，总结出尽可能多的政治和制度的规律，他也做到了。看了他的书，有种政治史和制度史《九阴真经》的轮廓已经有了的感觉。看完了，他身上的三万六千个毛孔都不按了。

芬恩突发疾病，差点在写作中死去。获救后，她以和生命赛跑的姿态疯狂写作。直到五年后她去世，仍有两章未完成，令人敬佩，也留下了极大的遗憾。虽然有人批评该书从静态的角度研究各种文明的政治和制度，缺乏进化和交流的重要性，但这些都应该是我们后人的补充，不能成为批评芬纳的理由。

新任教授赵鼎为这本书作序时，认为如果诺贝尔奖中有政治学奖，这本书一定会获奖。可以说芬纳是伏伏的偶像，伏伏也想在芬纳的领域做一些进一步的研究。

对于人类历史上所有的总体，如果仅仅用民主/专制，或者左/右来区分，是无法完全概括的。芬纳独居，从众多历史事实中挑出四个元素：宫殿、贵族、教堂和论坛。这四个要素本身，或者说两两组合，可以概括已知历史上存在过的所有政治制度，其中很少有或者没有单一要素的主流政治制度，大多数政治制度都是两个要素的组合。

下面，福妈就根据自己的阅读经验，给大家介绍一下芬纳的理论。

芬恩根据四种元素本身和它们的两两组合，得出了以下形式：

1.宫廷制度

2.贵族政权

3.教会政府制度

4.论坛政治

5.宫廷/贵族政权

6.宫廷/教会政权

7.宫廷/论坛制度

8.贵族/教会政权

9.贵族/论坛制度

10.教会/论坛制度

1.宫廷制度

所谓的纯宫廷政权，其实就是一个专制帝国，君主的地位极其重要。

在这个帝国里，贵族和牧师可能有一席之地，但没有自主权。祭司和贵族应该由君主任命，君主也可以随意罢免他们。历史上的一些大帝国，包括中华帝国、罗马帝国、波斯帝国、埃及帝国，都可以归于宫廷政权，其中以中华帝国的秦制度最为典型和极端。

纯宫廷政权——秦始皇

2.贵族政权

所谓纯粹的贵族政体，是指贵族必须是根据血统自动获得其贵族身份(包括封地和人民)的羽翼丰满的贵族，而不是君主所能宣称的半吊子贵族(如中国六朝士绅)。

在贵族政体中，贵族凭借血缘获得统治的合法性，贵族之间互不隶属，需要合议庭来执行政策。纯粹的贵族政体在历史上并不多见。典型的是16世纪的波兰。虽然有君主，但君主完全被贵族操纵，他们什么也做不了。所有的贵族都有否决权。如果不是所有贵族一致同意，政策就不能通过。

纯贵族政权——平度镇娄

3.教会政府制度

所谓纯教会政权，就是完全由教士统治的政权，排除君主、贵族、平民等要素。

这里的牧师指的是因为牧师的身份，其权力明显不同于普通会众的群体。比如，在基督教的教会体系中，祭司是按照等级模式组织起来的，拥有不同的权力，而在伊斯兰教中，早期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祭司”，儒家也没有，只是后期的什叶派有类似的乌里玛等级结构。

纯教会体系也不多见，梵蒂冈是目前最典型的一个。

纯教会政权——梵蒂冈

4.论坛政治

所谓纯论坛政体，就是通过程序自下而上产生的政体。

在论坛上，国家政策应该通过公开辩论说服公众获得支持，而不是通过文件发号施令；统治者需要舆论授权才能上台(主要是通过各种选举形式)，要对人民负责。并不是授权后他们就要像皇帝一样继续统治，而是必须定期授权才能继续统治。

雅典、希腊等城邦，中世纪欧洲的一些城市国家，近代的大部分欧洲国家都可以归为论坛政体。

纯粹论坛制度——雅典公民大会

5.宫廷/贵族政权

宫廷/贵族政权既重要又复杂。在这种政体下，国王和贵族都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国王可能只是“贵族之长”，而不是绝对优于贵族。再细分，可分为强宫/贵族风、强贵族/宫廷风、宫/贵族风。

宫廷/贵族风存在于那些贵族比较弱小，地位不是很巩固的国家。这些国家的贵族通过宫廷服务得到君主的奖励，君主更容易剥夺他们的地位。典型的例子就是俄国的宫廷贵族和中国的士绅，会变成纯粹的秦朝宫廷政权。

在强烈的贵族/宫廷风格中，国王的权力受到严格限制，贵族的作用突出。比如18世纪初，英国辉格党上台，辉格党利用国王控制选举进程，连续几次当选。虽然国王乔治一世和乔治二世仍然拥有很大的权力，但他们并不打算在风头上挑战辉格党。如果这种形式继续下去，就会变成近代早期的波兰，国王没有职能，贵族联合统治。

宫廷/贵族风格是国王和贵族之间的权力平衡。国王有许多特权，但他必须通过会议与贵族协商制定国家政策。这种形式是中世纪欧洲王国的典型。从长远来看，如果这种形式发展下去，最终合法性坚定的国王还是会以比贵族多得多的牌打败贵族。17、18世纪的时候，欧洲很多王国已经做到了，不过好在这个时候已经是近代了，资产阶级已经成长起来，成为制约国王的新生力量。

平衡的宫殿/贵族政权——英格兰

6.宫廷/教会政权

宫廷/教会制度，像制度5一样，既重要又复杂。在这种政体下，国王通过控制宗教获得合法性，在他的统治中，需要给予宗教牧师相当大的权力。可细分为强教会/宫廷式、强宫廷/教会式、宫廷/教会式。

很难找到强烈的教堂/宫殿风格。强烈的宫殿/教堂风格的典型例子是拜占庭帝国。皇帝本人具有“宗徒”的宗教地位，教会也有一些权力，但由皇帝统治。另外，在宗教改革时期的欧洲，很多新教的国王都是当地教会的首脑，情况也差不多。在宫殿/教会风格下，国王和教会势均力敌，出现在欧洲中世纪的各个王国。教皇可以在各个国家任命祭司，祭司拥有一定的权力，与国王形成两种统治体系，对国王产生强大的制衡作用。

如果看政体5，可以发现欧洲中世纪的王国同时存在着宫殿/教会和宫殿/贵族的制衡，所以国王不可能在很长的时间内将政体演变成秦式的纯宫廷政体时间，这为世界进入近代提供了一个宝贵的窗口时间。

平衡的宫廷/教会体制——英格兰

7.宫廷/论坛制度

宫殿/论坛制度似乎是矛盾的。皇帝和百姓怎么才能走到一起？其实这是暴君利用民粹上台，实行专制统治。

具体来说，这个政权中宫廷统治者的合法性来源是“民意”，而不是宗教认同和家族血统。这种舆论可能被操纵，可能被修改，也可能是真实的。有些野心家会不顾国家前途，迎合人民的冲动意愿，以推翻贵族自己掌权。

比如庇西特拉图就迎合了雅典人对寡头政治的厌恶，通过打击寡头和贵族的利益上台。拿破仑虽然夺取了政权，但是通过迎合人民的革命热情，全面对外开战，使权力合法化。但暴君坐稳了，就会剥夺老百姓的利益，让他们成为证明自己合法性的傀儡，损害他们的实际权利。有些暴君不这么做是因为他们坐的不稳。

但是，一旦统治者掌权，他的统治就是宫廷式的或者干脆就是秦式的。不存在与其他贵族和教会势力分享权力的情况，平民无法参与实际治理。

宫殿/论坛政权——著名的暴君庇西特拉图

8.贵族/教会政权

贵族/教会政权很少见。其特点是，一方面，统治者是贵族，出身和种族是其统治合法性的来源，决策方式也是合议制；另一方面，统治者是一个宗教牧师，他必须遵守宗教信条，并通过等级森严的宗教等级进行统治。

典型的贵族/教会体系是条顿骑士，条顿骑士必须既是贵族又是德国人。大统领由骑士议会选举产生，决策时必须征询所有人的意见。同时，条顿骑士都信奉基督教，恪守基督教信条，不能结婚，不能拥有私有财产，通过大元帅-统帅-副统帅-骑士的宗教等级制度进行统治。

贵族/教会政权33，354条顿骑士

9.贵族/论坛制度

贵族/论坛政权很重要，区别于纯论坛政权也很重要。

在贵族/论坛政体中，基本采用代议制。而不是像纯论坛政权一样自己制定政策，平民也有权利定期改选来制约贵族。理论上有相当一部分人有投票权，但是通过制度设计，他们投票的效果是不一样的。

比如罗马共和国的百夫长团选举设计，每个百夫长团先选一个人投票，富裕阶层的骑兵团和1级步兵团98票，普通阶层的2-5级步兵团90票，贫困阶层不投票。

通过制度设计，富裕阶层比普通阶层拥有更多的选票，所以只要富裕阶层一致，普通阶层就没有投票的机会；但是，普通阶层的选票并不比富裕阶层少多少，保证普通阶层的选票有效。因此，即使富裕阶层内部出现小的分歧，普通阶层也会有机会参与国家政治。

这种投票制度有利于富裕阶层，他们比公众拥有更多的权利，但也比公众拥有更多的义务。他们要购买昂贵的装备(骑兵和重步兵)，在战斗中冲锋陷阵，而普通阶层购买普通装备(轻步兵)作为战场上的辅助；穷人不用买装备，不用上战场，还能吃到基本的补贴(补贴粮是等额发放给全体公民的，不偏向穷人)。三个阶层权利义务对等，规定明确。

这个制度的新精神是“有永久财产者，有恒心”。拥有更多财产的人与城邦的利益关系更加一致，他们在投票时也会更加负责。因此，可以说罗马制度是金钱政治。同时，它是一种宪章政治，富人和公众的权利是明确的。公权因为投票制度的设计，影响力不如富人，但其权利本身是合法不可侵犯的，也能发挥作用，只是不如富人。

这种制度设计避免了民粹主义运动导致的投票中的非理性决策，尤其是给了贫困阶层的流氓无产者说话的机会，但同时也确实保证了民意。虽然不是100%，但这也使得富裕阶层为了当选重要职位，不得不竞相讨好大众。与雅典等希腊城邦纯粹的论坛政体相比，这种具有代议制精神的制度避免了所有公民无休止的扯皮，使效率从010提高到31040。此外，它可以使城邦变得更大，因为代表sy

美国的制度与此有一些相似之处，但它正在崩溃，演变成一个纯粹的论坛制度。

贵族/论坛政权——罗马共和国

10.教会/论坛制度

教会/论坛系统也很少见。其特点是政治体系中的所有人都信仰某种宗教，履行宗教统治职能的祭司由公众选举产生，按宗教原则进行统治，对公众负责，受公众的监督和更换公职。

这种模式很少见，是18、19世纪移民美国的大量小型清教徒社区的典型。但是，这种政权由于基础民众不得不信仰某种宗教(而且往往细分为非常精细的教派)，所以很难获得大量的人口基础并得以扩张。

教会/论坛制度——欧洲移民到美国的清教徒社区

芬恩的政体分类在这里给大家看。有了这么强大的分析工具，看看自己感兴趣的时代历史，就能更好地把握历史的核心，澄清对世界文明的误解。

你可以把这篇文章当做《统治史》的一般介绍和介绍。如果你喜欢政治史和制度史，今年打算读一本主要著作，不妨读《统治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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