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毕业的赵翔一直想提高自己的学历。

2018年，他在网页上搜索“提升学历”，找到了“尚诺教育”(北京尚诺天宇教育科技有限公司)的网站。公司网站上有成人继续教育的介绍。据说公司可以帮忙注册学校，提供学习资料。后来去了位于北京朝阳区朝外SOHOA座的尚诺教育，交了25000元报读专科、本科国家开放大学、北京交通大学继续教育。

几个月后，赵翔不仅没去上学，还每月还贷款。

和赵翔有同样情况的年轻人不在少数。2017年以来，一些主要从事成人继续教育的机构出现违约，不少维权人士因为“培训贷”陷入窘境。

我交了学费，但是没有考试卷。到处都有错误。

在签订交费协议的时候，尚诺教育的老师承诺三年半内拿到这两所学校的毕业证，他的招生信息专科可以在2018年底在中国高等教育学生信息网(Xuexin.com)查到。

但截至2018年底，赵翔并没有在网上找到自己的学籍。教育老师回复说是“批次原因”，因为赵翔时间报名晚了，要晚点才能查出来。

赵翔开始等待。其间，他收到了上诺教育的一份“官方试卷”，让他作答并寄回。试卷内容涉及人力资源、马克思主义等课程。“内容很多，花了三天时间。”但是试卷上有很多错别字，这让赵翔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正规大学怎么会提供一张错别字百出的试卷呢？这些内容是商诺教育自己打印的吗？”

今年4月，尚诺教育的老师直接回复说没报名。这让赵翔非常生气，并提出退款。尚诺教育签了退款协议，承诺今年5月7日前退款。

赵翔不是唯一遭受同样遭遇的人。去年6月，秦飞报名了长春理工大学的专科和北交大自考本科，但一直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

去年8月，尚诺教育的一位老师通过微信联系了秦飞，要求她提供身份证原件，因为专科学校报名时要采集信息。身份证寄回来花了半个多月。今年年初，老师通知她带着身份证去北京顺义区采集指纹报名学校本科。然而，信息收集不成功。“现场的人说机器坏了，无法记录指纹。”

“去的地方是写字楼，现场没有北交大的老师，只有上诺教育的一个老师。”今年3月，秦飞和家人来到尚诺教育位于大兴区的办公室(位于大兴区亦庄经济开发区荣昌东街5号龙盛大厦C座)。几平米的小办公室里，摆着一张长桌，几个员工围着桌子工作。

一个老师说不报名可以退款，双方签了两份协议。其中一份“返还协议”承诺在4月22日前退还全部学费，还写明“超过规定天数，按每自然日总额10%的利率向乙方支付”。

另一份“协议”上写着，“退费本着双方自愿的原则。协议签订后，双方不能在公共场所、媒体、网络平台、杂志等信息场所谈论该事件。一旦被发现，将被视为诽谤。”

但是到了规定的日期，秦飞仍然没有收到退款。后来一个姓尚的律师说退款统一推迟到5月底，这个说法也给了很多申请退款的同学。

“培训贷”得还。

沈飞在训练中“跌跌撞撞”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去年，他和爱人分别报名了博学教育(博学北京国际教育咨询有限公司)和尚诺教育，希望提高学历。然而，在Spr之后

两家教育机构都为学生提供“分期贷款”。报名博学教育时，沈飞通过“海米管家”App进行了分期付款。当时博学教育还让他签了一份风险告知书，上面写着“申请人不得以商品或服务质量不符合申请人与商家的约定或商家之间的其他纠纷为由拒绝还款。申请人承诺自愿承担因贷款逾期而产生的一切后果。

也有一些同学通过图书馆分期等平台贷过款。博学教育之后，“人去楼空”，留下的是一群交了钱上学却还要“还贷”的学生。

沈飞在央行查了自己的征信，发现上面显示他在海米管家上申请了贷款。我自己准备买房，需要银行贷款。虽然不能上学，但还是要咬牙交第一笔学费。

有同学找海米管家，客服说自己也是受害者。金融机构一次性向这些教育机构支付费用，如果学生不定期还款，就会有信用风险。两个月前，海米管家客服告诉博学教育的学生，可以暂停还款，不获取征信，逾期还款产生的利息可以免除，但本金还是要还的。

尚诺教育的学生发现，自己的一小部分学费被转给了——尚诺教育的法人代表潘玉梅，剩下的大部分学费通过不同平台分期支付。

赵翔给翔诺教育付了10%的首付后，剩下的2万多元学费在海米管家分期支付。“这个东西是包含在个人征信里面的，所以现在还办不了。”目前他也是每个月定期还贷。

海管家是重庆爱海米科技有限公司的平台，成立于2017年8月。其股东为重庆海学易企业管理中心和上海姚蜜金融信息服务有限公司，除了博学和承诺，在媒体报道的消费者认为违约或有跑路嫌疑的教育机构中，还有“一对一学霸”、“说客英语”等机构也通过海米管家平台为学生提供贷款。

沈飞曾经通过平台问过海米管家的客服人员，为什么要和博学教育合作。对方说公司有资质博学教育审核。但由于博学管理不善带来的问题，海米巴特勒无法进行预估监管。

今年3月，中消协发布的《2018年全国消协组织受理投诉情况分析》中提到，与往年相比，2018年投诉出现了新问题：在传统预付式消费覆盖的各个领域，出现了捆绑金融消费信贷的新营销模式。中消协认为，在这一领域，“预付式消费贷款”可能滋生一个新的侵害消费者权益的问题。

据中消协投诉部工作人员谢龙介绍，这种提前付费，承诺提升学历的教育机构，也是在用“预付款”让消费者交学费。中消协发现，在家政服务、房屋装修、整形美容、教育培训等消费领域，经营者在宣传时往往把自己的产品和服务描述得非常漂亮，故意淡化贷款压力，甚至以无息贷款为诱饵。

通过消费者推荐的金融机构贷款提前支付高额费用后，往往会发现金融信用条约中含有各种高额违约条款，出现商家不履行承诺、服务萎缩，甚至关门跑路的情况。消费者在享受不到服务的同时仍需偿还金融贷款，权益严重受损。

显然，只有“教育咨询”组织做“教育和培训”

目前，尚诺教育在大兴区的办公室已于5月下旬关闭。

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联系诺教育，一位姓王的行政人员表示，“公司没有跑路。”就因为学生锁了门

但也有学员告诉记者，5月21日，他们去尚诺事务所退款但未果。他们怕公司跑了，把东西搬走，就在大门上加了一把锁。王兴工作人员表示，由于他们将很多学生的学费交给了合作的注册机构，目前没有足够的资金退费，在公司能够正常运营、有现金流之前，无法办理退费。当记者询问他们与哪家第三方机构合作，公司是否有办学资质时，他表示不知道。

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显示，尚诺教育的经营范围包括“技术推广服务；学历咨询(不含留学咨询及中介服务)；企业规划；会议和展览服务；组织文化艺术交流活动(不含演出)；市场研究；经济咨询。(企业依法自主选择经营项目，开展经营活动；依法须经批准的项目，经有关部门批准后，按照批准的内容开展经营活动；不得从事本市产业政策禁止和限制的项目的经营活动。)"

也就是说，涉及到教育，公司只能提供咨询服务，没有培训等业务权限。沈飞曾致电相关部门，得到的答复是这家公司没有办学资质。

有学员向记者展示了他们与尚诺教育签订的合同。在这份名为《北京尚诺天宇教育有限公司2018年学历教育辅导协议咨询》的合同中，尚诺教育收取的费用包括“报名”、“辅导”、“报考费用”，承诺学生在一定时间内通过全部课程并取得相关学历证书。对于贷款事宜，合同并未注明与哪家公司合作。

2018年新修订的《民办教育促进法》规定，国家机构以外的社会组织或者个人利用非国家财政性资金举办面向社会的学校及其他教育机构的活动，适用本法。举办学历教育、学前教育、自学考试助学等文化教育的民办学校，由县级以上人民政府教育行政部门按照国家规定的权限审批；举办以职业技能为主的职业资格培训和职业技能培训的民办学校，由县级以上人民政府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行政部门按照国家规定的权限审批，并抄送同级教育行政部门备案。

尚诺教育的注册地在北京市朝阳区，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在北京市朝阳区民办教育网上列出了注册的培训机构查询，但并未找到尚诺教育。同样，在相关的民办教育网站上也没有发现博学教育。中国消费者权益保护法学研究会副秘书长陈音江告诉记者，这类机构明明白白收学费、报名、“担保”，按照国家要求必须有民办教育许可证。“目前这家公司只能收取咨询费用。如果没有相关部门批准的资质，开展成人教育培训是违法的，应该受到处罚。”陈音江建议，消费者可以去公司注册地的教育部门进行投诉。

学生发现，目前尚诺教育的官网上，介绍自己是“一家消防工程师培训机构”，成人教育这个词早已经不见了。但在尚诺教育的微信官方账号上，明确写着“专注成人教育，已为25300名考生提供了[自考，成考，远程教育，国发大学]专业教育推广服务。”在微信微信官方账号成人教育的菜单栏里，也介绍了什么是远程教育和高等教育自学考试，推荐的专业涉及北京教育学院的专业

此外，记者通过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查询，尚诺教育成立于2013年1月18日。公司住所为北京市朝阳区大路店文化街16号3号楼2层2095室。公司曾两次被列入经营异常名录：2018年未按《企业信息公示暂行条例》第八条规定的期限公示年度报告；今年5月6日，因为户口或者经营场所的原因，联系不上。

天眼查App搜索结果显示，该公司曾名为“北京邓迪华宇国际教育咨询有限公司”，2018年3月2日更名为现名。公司法定代表人为孙聪，后变更为潘玉梅。潘玉梅也是一个外地个体经营者，经营小吃服务。

有律师告诉记者，诈骗罪是指以非法占有为目的，采取欺骗手段骗取他人大量财物的行为。如果公司本身不具备履行教育培训的资质能力，却谎称可以提供辅导，甚至帮助学生顺利取得学历学位，故意骗取学生财产，涉嫌构成欺诈。“如果学生认为公司构成欺诈，且有证据，可以报警。”

记者了解到，目前已有部分学生陆续向朝阳区呼家楼派出所和北京市朝阳分局经侦大队报案。这些学生交的学费，每个大概在1万到2万元，有的在3万元以上。

成人教育督导也要建立黑白名单制度。

陈音江说，以前打着教育咨询，教育科技的幌子，从事教育培训的机构很多。现在，情况变了。一些没有办学资质的教育机构超范围经营，同时还利用“培训贷”让消费者“承担”可能的信用违约风险，增加了消费者维权的难度。

记者发现，2017年以来，教育机构“违约”“跑路”现象时有发生。在媒体的公开报道中，2017年12月，新思路培训学校、北京巨人时代相继被曝光，学生学费难以追回。

陈音江指出，此类事件监管的难点在于，很多教育机构都是通过正常的商事登记注册，经营范围中没有教育培训资质，只有教育咨询。“从企业注册的角度来看，问题不多，但在实际操作中，会超出非法经营的范围。”

工商部门很难发现后续问题，但涉及到教育培训，教育部门是负责监管的。即使去派出所立案，如果公司相关人员不跑路，消费者也只能通过民事诉讼维权。一旦公司跑路，找不到人，那么维权可能遥遥无期。

在陈音江看来，近年来国家一直在加强对教育机构的监管，一些地方也出台了民办教育培训机构的办学标准和管理办法。但整治的重点多在中小学教育机构。“现在看来，成人教育监管也应该借鉴中小学的监管措施，建立黑白名单制度，对使用预付费的机构有个门槛。

“消费者交钱和运营商提供服务是有区别的时间。这样一来，很容易产生违约、跑路等不同程度的风险。”陈音江建议，成人教育和职业培训的教育机构，如果提前支付，要严格监管其资金。机构需要达到一定规模并有相应的担保机构才能采用预付款模式，预付款要按季收取。

此外，陈音江认为，教育部门和市场监管部门应做好衔接，进行联合执法，并在日常监管中运用一些专项整治工作机制，严防"苏联人"的出现

有同学搜索招聘网站发现，原来在有学问的教育机构工作的员工，也在其他跑路的教育机构工作。他们猜测一些员工在出事后也去了另一家公司，他们很担心，因为他们不知道他们的信息是否被这样出售过。更让人担心的是，如果去诺教育的人改了公司名称，继续违规做教育培训，怎么办？

但经过这件事，他们明白了，只有通过正规渠道报名学习，才是最安全可靠的办法。

(应采访者要求，文中学生姓名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