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的好坏评价应该是多维的

如果某个专业的学生毕业后一般就业困难，这个专业值得开设吗？ 以就业率作为专业评价的主要标准合理吗？ 最近，关于大学改革的通知被广泛讨论。

安徽省人民政府公布了《深化高校学科专业结构改革服务产业创新发展实施方案（2022—2025年）的通知》 (以下简称《通知》)。 通知指出，每年提高十大新兴产业相关学科专业招生计划比例、招生计划增量主要向服务重点领域高校倾斜，向应急人才培养成效显著的高校倾斜。 社会需求不足、就业落实率低的学科专业招生规模，连续3年就业落实率低于60%的专业暂停招生。

上述做法是指以就业率确定学科专业的废弃。 事实上，安徽省并不是第一个出台相关政策的省份。 近年来，教育部越来越重视加强就业导向。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可能意味着学校定位的进一步转变。 但是，一些专家指出，“以就业率来决定专家的存亡，会产生功利性的学校运营和就业固定率统计的虚假”，有直接中止招募的做法，也有稍微单纯粗暴的做法。

不到60%就停手吗？

在大学发展语境下，专业改革与淘汰也是常态。 清华大学教育学院教授史静环指出，更大的问题是没有撤销专业而是最后被淘汰。

据中国青年报报道，过去5年，83所大学取消了公共事业管理专业。 据报道，这个又大又完整、空洞无物的专业成为一些高校追求专业拓展的首选。 “有些专业的设置，不是从专业发展和人才培养的目的出发，而是主要满足学校功利化的目的。”

在安徽省，该通知明确了“社会需求不足、就业落实率低的学科专业招生规模，连续3年就业落实率低于60%的专业停止招生”。

通知指出，作为改革目标之一的2025年，高等教育布局结构更加合理，符合条件的高校向应用型深度转型，大学区域功能定位与产业布局一致性大幅提升。

但是，仅凭一个就业率指标，能否充分评价专业的优劣，也是很多人的疑问。 这种做法实际上引出的问题是，大学教育是否应该以就业为主要指南？ 另外，3年是充分的考察周期吗？

升学计划专家梁挺福向《中国新闻周刊》表示，取消大学专业需要一定的“时间”。 “公共事业管理”专业也是近几年就业率垫底，但在近五年的周期中陆续被取消。 另外，这几年，由于疫情流行和经济下滑等因素的影响，高校就业普遍不理想，高校文科专业就业更是恶化，这个时候我们把三年作为一个时间周期来评价专业的好坏，显然是不公平的

根据安徽省高校高专毕业生就业指导平台发布的《安徽普通高校本科专业布局和需求分析报告（2021年）》，就业率显示“红灯”的专业为法学58.89%，武术与民族传统体育56.06%，信息工程54.00%，贸易经济50.79%，阿拉伯语50.00

上述通知中的方案对专业调整还有一种表现：加大学科专业库存调整力度。 具体做法是完善学科专业“预警清单”制度，健全学科专业退出机制，对需求不大、水平不高、效益差、竞争力不强的学科专业实行限制招生、隔年招生、停招等措施。 不适应经济社会发展，偏离办学方向，退出办学水平低、脱离社会需要的学科专业。 继续推进博士硕士学位授权点动态调整。

但另一方面也表明，必须保护和发展中医、中药、考古学、徽学、非遗、诗学、戏曲等具有重要文化价值和传承意义的冷门学科。

近年来，就业率的下降往往也与高等教育的普及化，即大学的扩招相对应。 2022年，高中毕业生人数已经达到1076万人。

此外，一些刚设立的尖端专家在初期就业率可能比预期的低。 安徽省某重点大学毕业生李军是该校休闲体育专业的第二期毕业生。 这是一门交叉学科，学习内容包括休闲体育项目的策划和组织，如户外拓展等。

随着社会资本持续流入体育行业，休闲体育也被视为产业发展的风口。 但在李军看来，由于教学经验、师资力量等配套不足，“课程内容广泛”。 至少从过去三次的情况来看，学生们的就业率并不理想，与专业对口的就业寥寥无几。

多省发文调整专业

实际上，安徽省并不是第一个推出按就业率调整专业的省份，60%的标准设定也可以被查到。

2011年，教育部提出，探索建立大学毕业生就业和重点产业人才供需年度报告制度，健全专业人员动态调整和预警、退出机制，对就业率连续两年低于60%的专业人员，减分至停止招生。

除安徽省外，部分省份也发布了相关通知和意见。

今年5月，江西省教育厅颁发了《普通高等学校本科专业结构优化调整指导办法（试行）》，其中提到了压停错位过剩低质量专项。 对毕业生执业率低于50%的专业提示黄牌，相应扣除高中招生计划； 对连续两年毕业且失踪执行率低于50%的专业给予红牌警告，责令停止招生。

也有省没有给出数值化的方案。 福建省提出，要督促高校取消办学方向偏离、办学水平低、毕业方向落实率低的学科专业。 高校应建立学科专业退出机制，制定和完善相关退出办法。

红牌专业主要指失业量大、就业率持续下降且工资较低的高失业风险型专业，“绿卡”专业则相反。 麦可思研究院发布的《2022年中国本科生就业报告》显示，2022年本科就业红牌专业包括中文国际教育、绘画、应用心理学、音乐表演、法学； 高职红牌专业包括数学教育、小学教育、英语教育、语文教育、法律事务。

据统计，本科绘画、音乐表演、法学专业，以及高职语文教育、法律事务专业连续5年成为“红牌”。 相反，本科的信息安全、网络工程； 高职社会体育连续5年进入“绿牌”专业。

根据教育部公布的2021年度普通高等学校本科专业备案和考核结果，这一年共新增专业1961个。 其中，安徽省29所高校增加了78个备案。本科专业，8所高中追加了9个审查认可。本科专业。

此外，共撤销804个本科专项点，创近年来之最，2017年至2021年共撤销2346个本科专项点。 这一年，安徽省14所高中也取消了46所。本科专业。

据《安徽普通高校本科专业布局和需求分析报告（2021）》统计，毕业生数量在全省毕业生数量中排名第二、第三、第四，管理学类、文学类、理学类三个门类对应的毕业生初次就业率分别排名第七、第十、第九。 学科专业毕业生人数与其初次就业率排名不成比例，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这些学科专业的发展可能已经供过于求。

专业调整由谁决定

与教育部划定的红线相比，安徽省还有一年的考察时间。 不同的是，前者规定了相对渐进的方式。

21世纪教育研究院院长熊丙奇向中国新闻周刊介绍，在画上“两年低于60%”的红线后，我国高等教育界对此一直存在争议。 赞成者认为，毕业生就业前景不佳的专业人士，当然应该减少或放弃招聘。 就业状况已经很差的专家是招生。 这不对学生负责。 反对者认为，不能仅凭就业状况来评价专业好坏，以就业落实率来决定专业“生死”，会造成功利性办学和就业落实率统计的造假。

由就业岗位的固定率决定专业命运，有很多值得关注的问题。 熊丙奇表示，对于进行精英教育的大学，学校的定位因大学而异，比如对学生进行通识教育，注重能力而不是就业来培养学生。 开展职业教育的高校，包括高等院校、职业本科、应用本科的，按就业岗位执行率适宜专业人员决定是否减少招生、停止招生或停办。

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储朝晖研究员认为，专业设置与其历史、现有资源有关，就业率上一定的调整过于单一，甚至有“一刀切”之嫌。

“例如，如果四所学校同一专业的就业率为50%，则最多可以取消其中两所学校的专业。 根据这个要求，四所学校的专业必须全部撤掉。 实际上已经不能满足社会需求，引起了新的问题。 ”朝晖说。

熊丙奇举例说，从总体上看，法学、金融学专业已经属于需求以上的“冷门”专业。 但具体到大学学习，在部分综合性大学、法学类大学、财经类大学，法学、金融学还是优势专业，毕业生就业前景看好。 如果一律对待同类专业，这不利于鼓励各高校办出自己的专业特色。

从储朝晖来看，更重要的是这个权力应该在谁手里，“由学校还是行政部门决定这个专业的设置还是撤销”。 他说，如果学校经过专业自评，比如某专业在同类学校中排在后面，师资短缺，未来难以有新发展，学校可以决定取消这个专业，不一定需要三年。

熊丙奇也认为，对高校来说，设置专业是教育事务和学术事务，应该由学校的教授委员会、学术委员会负责，不能由行政部门决定。 教授委员会和学术委员会应当结合我校办学定位、办学条件和政府提供的信息，听取师生意见，对新增或取消专业进行充分论证。

“这样可以避免学校集体举办‘热门’新专业，也可以避免举办所谓的‘不受欢迎’专业。 ”他说。

“金杯银杯比不上老百姓的评价”。 梁说，专业好坏评估应该是多维的，除就业率外，还有师资力量、历史底蕴、深造比例、论文质量、院士人数、行业排名等。

文科和进一步降温

“文科就业难”近年来成为话题。 有观点认为，如果将就业率作为专业的存废基准，或者会进一步导致文科的衰落。 从储朝晖来看，这种担忧是有事实根据的。

今年4月，有网友在人民网的“指导论坛”上提出“安徽省应采取措施降低高考文科招生的分数”。

该网友表示，近年来，安徽高考录取率保持稳中有升的格局，但安徽高考招生仍然偏重理工类，忽视了文科招生的实际情况。 特别是过去三年，安徽高考文、理科招生录取本科分数线出现较大差距，以2021年为例本科线文科519分，理工类415分，两者相差100分究其原因，与文科试卷的难度有一定关系，但根本原因是历年本科阶段理科招生计划多于文科，文科计划占高中总计划的比例非常大。

对此，安徽省教育厅表示，“十三五”以来，随着国家产业结构的不断调整，社会对理工科及应用型学科毕业生的需求与日俱增，对文科学生的需求相对较小，但普通图书专科招生

据《安徽普通高校本科专业布局和需求分析报告（2021年）》介绍，截至2021年3月，该省普通高校本科工科门类专业最高，为36.30%(2020年为35.90% )，其次为管理学门类、理学门类和艺术学门类，分别为15.52%、11

据上述《报告》，2020年安徽省高校本科毕业生16.8万人，毕业生数量多的前三名学科分别为工学62449人、管理学30542人和文学14750人。 受疫情影响，截至2020年8月31日，应届毕业生本科毕业生初次就业率为79.23%，毕业生初次就业率前三位学科分别为哲学92.50%、工学83.55%、农学81.38%。

前文通知指出，当前安徽正处于长三角一体化发展国家战略等重要战略机遇期，先进制造业、战略性新兴产业和人工智能产业具有强劲的发展态势和发展前景。

相关措施包括：坚持以产业、企业实用化为主培养人才，三年时间优化学科专业结构，增设本专科专业1000个，改造升级本专科专业800个冠名大学设置专业点总数不超过60个，其他本科所大学不超过50个，高职高专院校不超过40个。 720个左右：建设本科一流专业点，建设500个左右服务区、经济社会发展高水平高职专业点等。

此外，通知显示，服务十大新兴产业的学科专业比例达到70%以上，人才资源总量达到200万人，其中，高层次人才超过2.5万人，应用型人才超过70万人，技术技能型人才超过35万人。 力争中国科技大学和合肥工业大学毕业生皖率逐步达到40%。

梁教授说，国际环境的变化引起了国家对“芯片”、“微电子”、“人工智能”、“机器人技术”等人才的重视，高校也加大了对高科技院校专业的资金和师资投入，从社会层面来看，还有家长和学生

“加上世界经济下滑和疫情的影响，我非常担心大学毕业生的就业。 这样的困境当然会传递到并影响大学教育和专业的设置，”梁说。 结果，近年来财经衰落，语言不热，新闻媒体不流行，文科专业整体集体降温，“理盛文衰”的局面加剧。

“其实文科发展不足、文科限制过多、文科自身独立性不够，是当前社会诸多社会问题的原因。 ”朝晖对《中国新闻周刊》说，文明进步、法治建设等，社会发展并不需要文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