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洁终于迎来了自己的越剧舞台。

每个月至少有15天，她会在家化妆，或穿上色彩鲜艳的古代服饰，或打扮成现代时尚，出现在她位于Tik Tok的直播间里——的这个手掌大小的屏幕上。她伴随着虚拟的鲜花，不断翻新的消息，以及成千上万的真实观众。

陈洁等这一天已经等了20多年。80后的她，多次路过越剧舞台。这门古老的艺术已经成为父母安排的稳定生活中的可有可无的选项，因为长辈们坚信“只有少数人能靠梦想养活自己”。她上了大学，做了白领，做过财务，做过销售，做过市场，却始终没有忘记越剧。

她自学了上百集越剧，临近中年的她做出了和年轻时一样的选择。她报名参加了上海卢湾青年越剧团的培训班，第一次正式学习并成功留在剧团，参加演出、文化交流、公演等活动。但是疫情来了，她又一次失去了舞台。

后来，她开始在Tik Tok直播，逐渐崭露头角。她广为人知的名字是@越剧陈雪莉，现在她有近19万粉丝和64万赞。因为直播，这位“票友”终于和越剧紧紧绑在了一起，最近参与录制《中国好声音越剧特别季》。靠着直播打赏，她说自己打破了长久以来“梦想可以滋养生命”的传统观念。

她满足于在工作室找到自己的舞台。她说自己其实是个三分钟热度的人，但她“坚持了那么久，连当初反对我的家人现在都佩服我了”。

路过越剧

陈洁在越剧中长大。她的父母正忙于她的工作。她从小就住在上海的爷爷奶奶家。收音机和电视机定期播放歌剧。每天下午，芳芳的黑匣子里都会飘出越剧温柔的歌声。这些声音是陈洁童年最重要的记忆，就像窗外梧桐树的树荫和叮当作响的电车。

也许是因为一方养育了另一方，越剧优美的唱腔，美丽的服饰和妆容，细腻真挚的感情。这些因素碰撞在一起，使陈洁深深地爱上了它，“就像它一样”。

陈洁会唱的第一首越剧是《林姐姐下凡》。那一年，她刚上小学，“就像哑巴突然会说话一样”。以后，陈杰会唱得越来越多。

小学时有个同学也喜欢越剧。他们相识报考，当时上海华阳中学有一个越剧特别班。当时的越剧大师袁雪芬经常到华阳中学授课，让这个越剧特长班一时名声大噪。但现实与理想背道而驰。由于种种原因，陈洁错过了这所学校。

初中的时候，她又听说上海戏曲学校是招生。我父亲带她去艺校考试。当时她没有任何训练，但是她真的是按照自己的理解去表演。没想到会是录取。老师也说这是好苗子。

但是我父亲反悔了。他问陈洁：“你能坚持这么努力地练习吗？最后能学戏曲的有几个？”父亲是商人，他认为当越剧演员“不划算”，最好的出路就是读书。这时，陈洁意识到她父亲带她去考试只是为了让老师拒绝她。

陈洁的梦想破灭了。她听父母的话，去了成绩最好的“高级班”，每天做题背书。但她父母不在家的时候，她总是偷偷打开电视，披上妈妈的围巾，装成水袖，跟着音乐跳舞唱歌。她很高兴自己“一次都没被抓过”。

她对越剧的热爱被压在心里。她经常和同学去延安西路的一家音像店，而其他人则去门前买范晓萱和张信哲新彻。只有她一个人径直走到角落里，在巴掌大小的地方翻找新发行的越剧磁带和光盘。她舍不得买文具和零食，把每个月的零花钱省下来买。陈洁也听过流行音乐，借了《当代歌坛》，但他从未听过越剧“毛孔张开”的感觉。

上大学后，尽管离家很近，陈洁还是选择住在宿舍，因为“自由”。终于，她可以随时随地听越剧了。毕业后，她加入了一家外贸物流公司做财务。直到2017年，陈洁遇到了低谷，想着“这辈子还能做什么？”。她无意中刷到了上海卢湾青年越剧团招生的信息，要办一个培训班。陈洁报了名，多年后，他第一次接受了正式的越剧唱腔和舞姿训练。

她认为越剧比她想象的更难，更漂亮。唱歌的时候，每个字都要变，气息要分布均匀，同时要唱出韵味。她喜欢演一个小学生，感觉很聪明很帅。在培训班里，她每天都穿着10厘米高的靴子。

经过两个多月的培训，剧团里四十多人的班级里只剩下了陈洁。在演出时，陈洁独自在两部戏中扮演了一个角色。后来有人告诉她，这是剧团历史上第一次有学生演两个角色。她想起那天“观众多，舞台大”，紧张得浑身发抖。她惊讶地发现，这么多人和她一样喜欢越剧。

在剧团里，她学习并参与了一些大戏，自己编排了几个折子戏，外出参加一些演出、文化交流和公益演出等。几乎每个月都有三到五场演出。这是一个几乎由白领组成的业余青年剧团。有工作的陈洁只能在周末赶去市场。她还是很开心，觉得自己终于离梦想近了一点。

每次演出前都要化妆一两个小时，她很享受在脸上一层一层涂上红色胭脂的过程。

在工作室找个舞台。

然而，这个阶段并没有持续多久。

疫情发生后，剧团的所有演出都中断了。一些私人剧团已经倒闭，一些小剧团已经解散。陈洁再一次与越剧擦肩而过。

也许正是因为剧团成员的工作不是当演员，所以在失去唯一的表演机会后，大家都很沮丧。常：如果不练习，她的球技会下降，而且很难再提高。但有一段时间，她和朋友们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当时，陈洁的公司实施了家庭办公系统，工作量大大减少。她发现许多人在Tik Tok直播歌剧。无论是专业从业者、业余爱好者，还是嗓音略显稚嫩的年轻人，都深受观众喜爱，越剧因此更加家喻户晓。

陈洁认为他可以试试。事实上，在剧团演出时，陈时间会发出颤抖的声音。刚开始她只是放一些著名歌手的唱段，配上自己的对口型，做个短视频。没想到，她得到了很多好评，很快就积累了两三万粉丝。最高的一个有50万播放，5万赞。

她苦练了几天唱功，花了3000元买了一系列直播设备，到达当天就开始直播。第一次直播时，陈洁紧张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但令她惊讶的是，很多粉丝像老朋友一样，在弹幕里发帖：你终于开播了。一些粉丝会说陈洁的哪个短片是他最喜欢的。两三个小时的直播，总在线的大概有六七十人。

后来，陈洁经常在下班后的业余时间进行直播。除了才艺展示，她还会与专业院校的老师交流，与不同流派的戏曲主播碰撞。她主要研究萧声，偶尔邀请肖丹、老聃和老盛聚在她自己的直播间里表演一出讲故事的歌剧。她甚至在出国时都在黑板上画满了妆。“像蒲公英一样，她通过屏幕尽情地传播越剧和传统艺术的花朵。”

她更接近观众。有的人会让她教他们唱歌，有的人会接过去说：“要不要我唱给你听？”以前舞台上的聚光灯下来，演员看不清观众，要想尽办法演绎角色。但是在工作室里，陈洁觉得他“做了他自己”。

在这个小演播室里，陈洁似乎找到了一种比在舞台上更亲密的感觉。——无数人为了同一个爱好聚在一起，互相帮助，分享快乐。

“博士

几次与越剧擦肩而过，这一次，她终于在直播间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她觉得很幸运，她认识的一些越剧爱好者，随着线下演出的停滞，离舞台越来越远。

做一件事，陈洁想把它做好。曾经在服装公司工作，陈洁报班自学了服装工艺；演出结束后，她还自学了戏曲化妆。为了做好直播，她先看了很多主播学习心得，然后迅速研究适合的设备，包括声卡、麦克风、灯光。

直播也带来了一些收入。通过直播打赏，她换了装备。现在的麦克风和声卡都是专业录音室级别，各种辅助灯光。她还有专门用于直播的电脑和手机，配有专业的耳机，还有机会制作各种服装，让直播剧工作室更专业，主题更清晰。

如今，建立一个理想的演出效果不再遥不可及。她知道歌剧的演出需要一定的经济成本，场地、设备、服装等等都需要投入。越完美，越需要付出。通过现场打赏，她提高了日常表演的质量，也为搭建舞台打下了基础。

陈洁最喜欢的戏剧是《何文秀》，这是一个学者与恶霸斗争并最终与妻子团聚的故事。这种坚持，是越剧留给她的精神底色。她觉得以后可以找个场地，找个乐队，找个艺术总监，和两三个演员朋友一起“玩”。

“如今，越剧对我来说已经不仅仅是一个‘为爱发电’的爱好了。我获得了实实在在的收入，打破了梦想不能滋养生活的传统观念，未来有了更多的可能性。”陈洁说。

最近还邀请她参加《中国好声音越剧特别季》。一起录制的大多是专业院校的优秀演员，或者是在专业戏剧学校学习的学生和毕业生。作为Tik Tok的主播，她成了为数不多的业余选手之一。

她玩的越多，就越多样化。陈杰曾驱车50公里到金山公益节演出，还为自闭症儿童演出。为自闭症儿童表演结束后，一个孩子伸手摸了摸一个女演员的头饰。他妈妈说他以前从来不敢和陌生人交往，也很久没和家里人说过话了。母亲含着眼泪不停地感谢他。

她期望自己是一个“沟通者”。在她的工作室里，有韩美粉丝，也有越来越多的年轻粉丝。有网友表示是第一次看这个，戏真好看。最后，他们知道了为什么爷爷奶奶喜欢它。有个小伙子一直在片场帮忙做字幕。还有90后00后年轻人的评论：“听了这么久，是不是老了？”陈洁总是笑着回答：“相信我，你不老。我从七八岁起就喜欢越剧。”

为了吸引更多的年轻人，陈洁将在Tik Tok上用越剧唱腔改编这些流行歌曲《三寸天堂》 《涛声依旧》，还会穿着时尚的休闲装，用可爱的特效演唱越剧经典唱腔。她想让观众知道，越剧不老，年轻人也不老。

她觉得现在传统文化的载体太少，很多人不是不喜欢越剧，而是“不知道会不会喜欢”。近年来，在Tik Tok传播传统文化的账号越来越多。2020年前，怀宁黄梅戏团只在县城演出，在Tik Tok开播仅3个月就积累了60万粉丝。

Tik Tok在今年四月开办了《窦秀》节目。截至目前，已有1054名专业戏曲演员上线开播，直播收入同比增长86%。24个戏曲剧团或机构探索网络直播，累计观看人数上亿。未来，我们将继续在产品能力、线上节目、流量支持等方面加大对戏曲行业的支持力度。

未来，陈洁希望成为越剧的全职主播。兜兜转转二十多年，这个爱好终于成了她的工作，她觉得“很幸福”。几年前，她在上海南京路有一场露天演出，邀请父母观看。下台后，我妈悄悄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