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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面前只有两条路，而艺术之路是丰富多彩的，

特别好看，然后医学系黑白”。

文|未编辑孟进王超|盛于谦

17岁的迈赫利亚无法想象没有表演的生活。对她来说，没有艺术的生活是非黑即白。而比她大两岁的艺航，中专毕业还要考艺考。

据统计，2020年全国艺术类专业预计人数为115万，且均为其中之一。在校园里很难找到他们，我高中生活的一半时间。

2019年高考人数突破1000万，艺考人数也水涨船高。中央戏剧学院本科招生计划573人，共有67946人报名。100多人中只有一个人能梦想一出戏。

“艺术道路是多彩的，特别美丽，医学是黑白的”

21世纪初，印度电影在新疆风靡一时，电影明星沙鲁克罕成为许多人的“男神”，其中包括维吾尔族女孩麦合里亚。

小学的时候，麦合利亚在外婆家和表姐们一起看印度电影，然后回家在镜子前偷偷模仿演员的表情。Young Maihelia不知道电影行业的真实图景，以为那是真实的生活。“感觉他们这么幸福真好”。

知道自己学的是表演专业，麦合莉亚也想“尝试不一样的人生”。在填报中考志愿之前，麦合利和父母讨论了自己的未来，提出去一所高中上美术课，但周围的家人和朋友都反对。

仔细考虑了大家的反对意见后，迈赫利亚认为有道理。演员生活不稳定，有时候一年回不了几次家。梅莉娅舍不得家里，最后上了一所普通高中。

关于未来，她父母给她的规划是她想学医，麦合利亚没想到。“当时摆在我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艺术，一条是医学。艺术之路本来是五颜六色的，特别好看，然后医学就是非黑即白”。

梅莉亚的表演梦想并没有真正熄灭。她和美术班的老朋友保持联系，经常在朋友圈刷美术考生朋友发的视频。画面中他们编排小品，练歌，练台词，麦合利亚很尴尬。

学生艺术排练素描(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梅利亚对美好生活的定义是“每天做艺术。”

在外界看来，学艺术可能是“成绩差”的学生选择的“退路”，也可能是“有钱有美女”的学生选择的“捷径”。但真正走上这条路的少男少女们都知道，对他们来说，学习艺术是“唯一多彩的道路。”

19岁的一航来自福建泉州的一个离异家庭。几年前，一航还是个初中生，当时在哔哩哔哩看到了《芝加哥》和《魔法坏女巫》的音乐剧。那时候他还不明白音乐剧的意思，甚至觉得演员“暴露”，但是“真的很帅”。

高中的时候，亿航考上，中专，电子商务专业，但是对这个不感兴趣。他反而对音乐更感兴趣，经常跟隔壁的幼师学唱歌跳舞。

一年前，从第一航空中专毕业后，他决定复读，开始了正式的艺术学习。对于一航来说，学音乐“意味着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东西绑在一起”，把音乐剧的想法融入他的生活，是一件幸福的事。

为了5万块的学费，11岁妹妹唯一的补习班被停了。

学美术的成本往往比普通学习高很多。不同的艺术专业费用不同，每年的费用一般在5-20万不等，包括培训机构学费、生活费、设备费、文化课学费等。

为了学艺术，一航不知道花了多少钱。“以十万为单位，几十万不知道”。

在声乐班学习(受访者供图)

梅丽娅曾偷偷联系过培训机构的老师，先询问学费的问题。5万块的费用是他们家近半年的收入。

梅利亚的父母都是克拉玛依的石油工人。她们的工资加起来一万块左右，还要养活三个姐姐。上一次花了5万多的费用是家里装修房子。

这是一个梦想，但这是一个家庭，麦合利进退两难。梅莉亚决定先征求她母亲的意见。

听说女儿想在大学学表演，妈妈的第一反应是：“干什么？艺术能做什么？”其实我妈也知道女儿喜欢演戏。这次聊天后，她虽然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麦合利的要求。

没想到，第二天，她妈妈突然改变了主意。她和麦合利亚说学艺术可能还是“不太好”，这让女孩的心提了起来。

“她不知道要不要支持我，”麦合利无奈地说。

最后，培训机构的老师发挥了作用。老师向母亲表达了麦荷莉的愿望。母亲想到自己小时候因为家庭条件有限而没有实现的当老师的梦想，对女儿说：“你现在有这么好的环境，你还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吧。没事的。”

后来，母女俩结成联盟，一起“征服”父亲。晚上爸爸在看电视的时候，妈妈提到了麦合利亚想学表演的事情，观察爸爸的反应。没想到，父亲没有反应，好像没听见一样，专心看着电视屏幕。我父亲再次表示坚决反对。

后来夜深人静的时候，住在隔壁卧室的麦合利娅会听到妈妈的劝说和爸爸犹豫的话语。

磨了近20天，父亲终于点头。离克拉玛依有五个小时的车程。家长送麦合利去乌鲁木齐某培训机构签约，交学费。交学费时，麦合利亚感到心疼，甚至“不敢在场”。她逃避了和老师一起参观学校宿舍的借口。

花了这么大一笔钱，家里只能再节俭，11岁妹妹唯一的补习班被停了。

还好妹妹成绩不错，也没怎么在意。她反而跟妹妹得意起来：“姐姐要当明星了！”她还把姐姐表演的视频发到了朋友圈。这时候学生问“你姐姐是演员吗？”“你姐姐是明星吗？”

中午回来的时候，姐姐会很自豪地对麦合利说：刚才，谁找我要姐姐的签名！

梅莉亚无奈地解释道：“我还是大一新生。”

但是孩子不懂区别。他们只觉得姐姐是大明星。

"这是前鼻音还是后鼻音？"

很多维吾尔族人说话都带鼻音，所以如何说标准的普通话对麦合里亚来说是个大问题。梅丽娅开始每天看稿子、看新闻、学普通话。看电视的时候，男演员说什么，她就跟着说什么。

有时候和别人聊天的时候，麦合利会突然停下来问别人“这是前鼻音还是后鼻音？”

但对麦合利来说，最难忘的还是“撕腿”。每一个上过健美课的美术生都避免不了一个叫“扯腿”的项目：腿被扯断的同学躺在健美教室的地板上，被几个老师和同学围着，三个同学约束着她的腿和胳膊，老师无限期地把她的一条腿压在她的头顶。

形体课上的“撕腿”(受访者供图)

梅莉亚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比生孩子还疼。”

即使站起来后，“撕腿”的疼痛依然萦绕在大腿肌肉上。下课后，麦合利看着同学，觉得他们走路都不正常。

扯腿那天，麦合利疼得走不了路。她上厕所需要同学帮忙，上厕所不敢蹲。这一天，她给父母打了第一个电话。之前她给父母打电话，除了聊日常生活，就是传达老师对她的表扬。她不想让父母担心。但这一次，麦合利在电话里哭得停不下来。

她一直哭到晚上回宿舍，衣服鞋子都没换。麦合利直接躺在床上睡着了。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麦合利还疼得没换运动服。她想打电话请假，隔壁编舞班的女老师直接把她“杀”到宿舍，递给她一部正在通话的手机。

电话那头，是她的导师丁老师的声音：“要么你马上下来，要么你去上编舞课。”最后，麦合利一边哭一边换衣服，拖着酸痛的腿一步一步下楼。

上午的工作(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在这场艺考之战中，只有你足够优秀，才能在千万人中脱颖而出。

艺航是音乐剧专业的，他也会报名参加表演考试。所以他的主要训练项目是唱歌和跳舞。舞蹈课上，老师会给学生安排学习内容，让学生私下学，然后在课堂上进一步“挑动作”。

学生在老师面前展示自己的学习成果，老师像考官一样坐在他们面前，大部分只需要口头指导。但是在第一次飞行时，老师不得不站起来亲自给他演示。

老师一点一点教他，有时候他在航行中途僵住了，一脸疑惑的看着老师。

回到宿舍，洗个热水澡，是他最放松的事情。站在淋浴喷头下，闭着眼睛，被热水冲洗，你会想象自己站在瀑布下。

离家出走的孩子，19岁，做了一道“硬菜”

每次谈到家人，她都会变得情绪化。她经常想念在夕阳下看电视的家人。

有时候父亲不在，家里四个女人会边看综艺节目边吃零食。有一天他们会吃甜食，有一天他们会吃辣。每次假期结束回到培训机构，麦和都觉得舍不得。他想玩手机转移注意力，却在刷家人的照片。她更想家。

这个时候，麦合利亚想在客厅里捕捉一缕夕阳的光，但是她做不到。她守不住时间，只能靠自己慢慢克服。

她曾经以为可以陪在父母身边到考上大学。“没想到会选这个专业，就出去了高二。离开父母的时候，感觉这一段被剪短了时间。”

她用了动词“切”，宾至如归时间“于是戛然而止。”

图片：视觉中国

杭父母离异。初中的时候，他和父亲吵了一架，一个人出去生活。七年前，外卖软件还没有现在这么普及。十三四岁的时候，一航住在妈妈租的小公寓里，自己做饭吃饭，练就了很多独立生活的“技能”。

今年1月中旬，南京艺术学院举行校考。考完试，亿航回北京继续上课，随后疫情爆发。一航没有回家，只是呆在宿舍继续学习。

除夕那天，一航约了一个留在北京的武汉同学一起读书。他们在生鲜超市买了菜，一航做了一桌年夜饭，都是硬菜，可乐鸡翅、红烧肉、炒菜、清蒸鱼，还有一份闽南特色红烧乌鸡。

室友洗碗后，两人看了一会儿电视剧，不过十二点前，一开船就睡着了。

今年4月，各大艺术院校发布通知，多所学校将校考改为网考，包括麦黑利亚和艺航的学校报考。今年大部分学校使用小易帮APP在线考试。所有考试科目需要在三个小时内完成并上传视频。

图片：视觉中国

前两个在年参加过几个学校的校考，乍一听考试形式变了，很惊讶。不过经过几天的缓冲期，两人都开始积极准备网上考试。

考试当天，一航找了一个学摄影的女生朋友帮忙，带着提前买的照明灯和服装，去本市一个实体教室录视频。教室是借来的，环境不错，有钢琴，也有开音的场地和设备。

到了教室，朋友给他画了个简单的淡妆。他在风口吹脸，让妆容更自然。然后就是撕胯、拉伸、弹钢琴等一系列热身。这一套准备工作大约需要两个小时。还有朋友在旁边静静的玩手机，然后拍摄的时候过来帮忙。

首先，在正式开始之前，我们要参加几次模拟考试。在三次正式录制后，我们将选择状态最好的一次提交。他觉得制作视频的方式“会比学校考试时更紧张”，有时会“说得很露骨”。那天，一号航空从下午三点一直到晚上十点都在形体教室。

和一号航空一样，麦黑利亚当时在借来的形体教室里考试，和一个同城的考生搭档录视频，找角度，找光线。这段时间，她因为唱歌声音太大，差点被别人赶走。

三个小时的考试，他们唱歌的时候跑到一楼教室，考其他科目的时候爬到四楼。梅利亚说，“网上考试比现场学校考试更累。”因为她去形体教室的时候，要考三四个学校。最后，她记不起自己考了哪所学校。

而且不去现场，她看不到考官的反应，也无法估计自己的成绩，更紧张。

然而，这些酸甜苦辣的日子都过去了，现在，麦合利和一航都在临时抱佛脚地补习文化课，等待艺考成绩的陆续公布。

(受访者均为化名)

来源|南方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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