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美院90周年校庆的同时，由中国美院象山校区隈研吾设计的民间艺术馆举办了“东方朱——亚洲竹生活艺术展”。来自亚洲(主要是中、日、印)的30多位竹制工匠、设计师、建筑师、艺术家齐聚一堂，从研究院的角度将竹文化放在“东方主义”的层面上展示和研究未来的竹生活艺术，《纸艺术评论》(www.thepaper.cn)对话中国美术学院民间艺术馆执行馆长吴广荣。他比较了中国古代和现在的竹工艺，并对工艺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也希望以展览为契机，启迪生活美学。

展览现场

“东方朱3354亚洲竹生活艺术展”以竹艺术生活、竹设计、竹建筑三大板块展示传统竹工艺、竹设计、竹建筑，以古今竹类研究文献、竹艺术教学、材料分解分析、竹加工工具、竹造纸视频记录等相关内容，多角度呈现竹制品、民俗、生活、竹。

几千年前，苏东坡对人们如何利用“竹”作了精彩的描述。“吃者的笋，住者的竹瓦，运者的竹筏，炊事员的竹薪，衣者的竹皮，记账者的竹纸，跑鞋者的竹鞋，都离不开这位先生”。

纸窗帘(余杭荣设计库)

竹子曾经是传统生活中最随意最基本的材料。笔筒、扶手、刷子等。出现在学者的自习室，还有竹篮、竹椅、鸟笼等。丰富了当地生活。日本、越南、印尼等国也有大量的竹制品，如竹制乐器、日用器皿、观赏器……在这本亚洲各具特色的传统创作图集中，竹制品散见于文人或乡村的创作体系下，但缺乏对材料的专门分类和分析，没有自成体系。但进入大规模工业生产时代后，竹、木等天然材料一度被工程塑料等工业产品取代。近年来，由于环保的需要和科技的发展，竹子再次进入设计师的视野，被更多的人接受。

“竹与建筑”展区展出的竹建筑

“东方竹”展览从竹材料本身出发，通过空间设计的叙事，突破了一般博物馆展览的常规。

走进展厅，就像走进了大自然密密麻麻的殿堂。在魏晋“竹林七贤”的形象中，传统器物散落在波浪状的图案中，就像中国早期的器物通过大海与外国交流一样。几十年前，生活中最普通的竹制家具，被赋予了“竹林七贤”的含义，与森林的风浪隔绝，吹笛笙，以自由的学术思想接触当代生活。

展览现场

竹文化一脉相承，日本手工艺以细节取胜。

报纸：你以前做过关于花园和茶的展览。为什么这次把重点放在《东方朱》上？

吴广荣：我们从生活方式的角度参与进来。在亚洲国家，我们对“竹”有着共同的理解。虽然早期的认识可能不一样，但我觉得中国人对竹子的认识应该是最早的，也是最成熟的。在精神方面，我们把竹子比作“君子”的性格，所以中国人在这方面的意识比其他亚洲国家更深刻。

从“竹”材料本身来说，在制作器皿、建筑等衣食住行中都有竹的影子。如今，日本、越南、印度等国家在竹子的利用上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绩。在中国，早在商代晚期，甲骨文中就出现了“竹”字。湖北江陵鱼台山楚墓出土的春秋时期的“竹筏”，其作用是装米或衣服，编竹，形似今天的小竹箱。可以证明当时的先民在日常生活中用竹子制作物品或器具，技术已经相当成熟，这也说明中国人在3000年前就开始加工利用竹子了。汉代马王堆墓出土的更多，包括乐器。还有早期的汉简，书籍的正式制度之一，在传播文化方面起到了非常方便的作用。墓葬中出土的彩漆竹勺，有龙纹、编织绳纹装饰，还有浮雕、透雕等技法装饰。它们古老而精致，反映了先民对竹材的兴趣和利用已经达到了非常高的水平。

尺八是中国唐代的一种乐器，现藏于日本正仓，表面装饰有竹雕。在江南，直到明末才发展成为一门特殊的艺术，但实际上，保绿的技术可以追溯到唐朝。千百年来，保持绿色成为竹雕最重要的技术之一。

在世界各地，虽然竹子不产于欧洲，但欧洲的设计师也关注竹子的状态及其与生活的关系。展览的出发点就是搭建这样一个平台，唤起人们对竹子的新认识。

方篮，64x37x34cm，中国黄

论文：竹文学研究有哪些不同的发现？在展览期间，你是如何展示对文献的研究的？

吴广荣：我们做展览的时候，一般会提前半年整理相关文献，用文献支撑展览，在展览中呈现文献。

在整理文献的过程中，我发现早期日本人对竹子的认识和中国人是不一样的。他们虔诚而极端，不是高端就是低端。实践也证明了这一点。我们有一个日本的参展艺术家，中市，大学毕业后选择做竹子。他父亲很不解，选择了这么“廉价”的工作来做。这足以证明日本人对竹子的认识在很多方面还是和我们不一样的。

展览现场展示的工具

但是当第一部描写竹子的日本文学作品《竹取物语》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受到了中国对竹子赞美的影响。此外，我们在中国古画中能看到的一些花篮，在宋代绘画中也经常出现，对日本影响很大。通过文献回顾可以发现，在亚洲，中国的竹文化对亚洲周边的影响很大。

在对日本竹艺的考察过程中发现，今天日本对竹艺的认知和加工方法比中国先进，日本可以通过技术用整根竹子制作盘子等器皿，这是中国目前所没有的。越南和印尼其实在竹构上比我们强。我们希望把各种竹文化放到一个层面上进行交流。

摇翠，12.8x13x27cm，日本王传凤收藏

《华尔街日报》:在你看来，中国和日本在工艺上的主要区别是什么？

吴广荣：我认为主要是细节，比如选材，竹丝竹片的加工等等。日本竹编花器用料都很到位，边角都有倒角，摸起来手感很好。中国的竹条，摸着摸着经常会刮花。

在这次展览中，我们邀请了我认为是目前浙江安吉最好的织工现场编织。他们厂，去年竹编产值大概2000多万。他走的是商业路线，用低端产品养高端产品，而不是评各种职称，一心只想把事情做好。未来，他计划恢复100个传统经典篮的制造工艺。展览期间，他与日本竹艺术家中森进行了交流。

展示c

他感受到了日本竹丝和竹磨进行倒角的技巧和处理方法，新切的竹子需要放置三年以上才能加工，其实难度相当大。事实上，日本的传统工艺已经走下坡路了。我曾经邀请过一个在上海留学的日本人，他研究日本当代民间艺术。上次，我们请她在民间艺术博物馆做一个关于当代日本民间艺术的讲座。她在日本做了一些研究，发现日本年轻人不愿意做传统工艺。但是，我认为老一辈日本工匠的专业精神和态度值得中国人学习。

从古至今，我们的展览都是比较包容的。比如像容图书馆的设计师，我们也邀请他的作品参加展览。当我访问日本时，我遇到了武藏野美术大学。他们上了一门十年的竹艺研究课程，很不错，我们就邀请过去了。我们希望通过此次展览的特别呈现，为大家提供一个了解传统文化的新的视野和角度。

余杭设计图书馆竹材料展

“民间艺术复兴”应该在生活中自然进行。

论文：中国的竹工艺是如何发展的？

吴广荣：在中国，竹子的利用也有不同的层次，比如文人、民间、宫廷。紫禁城收藏了大量的竹雕和雕刻。那时候普通的竹子都可以做成高端奢侈品。中国人对竹材的掌握肯定是高于其他国家的。

晚明嘉定竹刻的辉煌，应该与晚明的商业、政治、文化有关。我们发现，从明朝万历年间开始，很多手工艺品由奢侈品转变为艺术品，文人参与设计制作，不仅提高了010年至31040年人们的品味，也促进了中国工艺的发展。但如果把今天的竹刻和明代的竹刻相比，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孝道罗汉，竹雕，现代扶手，22x10.5cm，中国李姣收藏

论文：在这次展览中，有一套剪线茶具。现在一些高端设计品牌也在做类似的竹编工艺品。在你看来，新设计与老工艺的融合是一条手工艺复兴之路吗？

吴广荣：客观地说，要很好地融入有些困难。我看到的是更多的整合是不好的。我觉得对于一些所谓的艺人或者艺人来说，心态很重要。因为你看现在有三种工艺，一种是最一般的。遇到好年景，工艺卖价好高一分，这是理所当然的。再比如我们在高校自称工匠。我是做陶瓷的，但是追求个性，作品和传统不一样，不走大众市场。我觉得最尴尬的是当代一些工艺美术大师经常“矫情”。可能他们不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甚至在优点面前表现出自己的缺点。我觉得挺悲哀的。比如我觉得青瓷最美的就是釉，所以要做好釉和造型，没必要太追求花里胡哨的东西。当然这也可能是一种口味，往往有不同阶层的喜好。

我认为发展工艺美术或者传统艺术有两种方式。一种方法是延续传统。另一种是指望年轻人用新材料创新。

展览现场

报纸：现在，社会在谈论民间艺术的复兴。对此你怎么看？

吴广荣：我觉得这有点奇怪。他们说的复兴，就像拿了什么东西去增值。其实我觉得民间艺术真正的复兴是埋藏在生活中的，所以人们自然而然的使用它，然后保护它，发扬光大。

展览现场

回顾过去，融入当今中国人的生活美学。

论文：作为美院的博物馆，民间艺术博物馆的定位是什么？

吴广荣：中国美院美术馆是一个美术馆(博物馆)群，南山路美术馆，从梳理学校历史的角度做展览(包括当代艺术)。设计馆从事当代设计这方面的工作，与设计学院、建筑学院等有联系。我们的人民美术馆与工艺美术学院、设计院等有联系。展示传统艺术中的手工艺术，并根据中国人的生活方式进行展览。

对于民间艺术博物馆，我提出了一个“新民间艺术”的概念，因为如果按照传统的民间艺术来理解，我们很难做深入的研究。我们也不同于日本柳宗悦提倡的日本民间艺术。如果走日本民间艺术的路子，那就仅限于民间艺术和工艺美术，发展思路太狭隘了。我们在研究很多器物的时候，会从宫廷、宗教、文人、外销、民间五个角度切入。在回望的基础上，加入今日中国的生活方式。

清酒玻璃套装酒器，2017，日本，17x25cm，高野武有限公司

我们展览的一些展品是从收藏家那里借来的。因为学校的博物馆大多缺乏藏品，所以在做展览的时候更注重学术。不像国有博物馆文物太多，重视藏品的真实性等等。我们展示的作品或器皿可以是文物，也可以是一般物品。只要我们能用展品来梳理我们的观点(当然我们在选择展品时是非常谨慎的)，观众就能了解过去、现在或未来，并理解它们。

展览现场

论文：民间艺术馆会给大众的审美或生活审美带来什么帮助？

吴广荣：当我们举办各种展览时，大多数都想做一些引导，向公众展示不同时期的生活方式。有时展览中的一些展品会被模仿。说明普通人的接受度还是挺高的。

我们的最终目的是让中国优秀的传统文化渗透到今天的人们生活中，这可能会导致其他相关的素养，对传统文化的认知等等。

竹制小水缸，4.5x8cm，中国陆启超收藏

(本文实录，实习生吴立臣、张奕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