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福布斯中国

近日，一封署名为中科院“文献信息中心”的邮件在网上流传。邮件批评了“数千万”的订阅费和知网“苛刻”的订阅条件，并称中国知网因谈判未能达成一致，暂停了中科院使用CNKI数据库的许可。

知网来源于“国家知识基础设施”的概念。中国国家知识基础设施(CNKI)由清华大学和清华同方发起，成立于1999年6月。它是以知识资源在全社会的传播、共享和增值利用为目标的信息化建设项目。目前，中国知网已建成全球最大的全文信息CNKI数字图书馆，成为中国高校师生最常用的文献数据库，被视为论文写作的“必需品”。

中科院邮件中提到，从2008年开始，中科院文献信息中心承担全额订阅费用，在全院范围内开放CNKI科学期刊和博士、硕士学位论文数据库。

“多年来，CNKI数据库凭借其在中国期刊数据库市场的影响力，一直保持着续展价格的高增长.2021年，中科院集团CNKI数据库总订阅费用达数千万，已成为中科院集团资源引进中的‘巨无霸’。2022年，双方积极讨论收费和订购模式。但经过几轮艰苦的谈判，知网仍然坚持近千万的续约费，其抱团方案无论从会员数量还是单家价格来看都相当苛刻。”

对此，中科院图书馆一位老师予以了证实，并表示中科院各大研究所正在积极应对订阅网暂停带来的影响。“中国知网数据库将于2022年4月20日起停用。以后就换成万方和VIP，找不到的文献可以用文献传递。”至于什么时候恢复对知网的访问，老师表示不确定。“至少今年应该没有这样的计划”。

但知网回应称，上述消息“不实”。

这已经不是知网第一次因订阅费过高而中断了。这几年因为频繁涨价，遭到了高校的抵制。从2012年到2021年，至少有6所高校发布公告暂停使用知网，都是因为知网成本上涨太多。2016年3月，北京大学贴出即将停止使用知网的通知，称“不能轻易向商家过度涨价妥协”。

但在“时间”期间被叫停后，由于知网数据库资源内容的独特性，以及在其他数据库中难以实现其资源整合的一站式搜索，迫于各种压力，大部分高校不得不继续与知网合作。

天空调查显示，中国知网项目的公司为同方知网(北京)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同方知网)。该公司成立于2004年11月，由a股上市公司同方股份100%控股。公开资料显示，2020年全年，同方王智主营业务收入11.68亿元，净利润1.93亿元，毛利率达到53.93%。2021年上半年，公司主营业务收入4.96亿元，毛利率51.30%。

知网如此高的毛利来自于平台的“双丰收”，而作者微薄的收入与高额的利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据了解，如果在知网上发表博士学位论文和硕士学位论文，作者本人只能获得100元现金和400元面值的搜索阅读卡作为稿酬，而作者的学位论文每在知网上下载一次，平台会收取15元/本甚至25元/本的费用。因此，论文作者付费在知网上下载自己的论文并不少见。2021年，中南财经政法大学退休教授、著名经济史学家赵德新教授起诉知网，称“知网未经授权收集了他的100多篇文章”。最终，知网获赔共计70多万元。

向知网支付高额费用，论文作者却拿不到奖金。在用户和作者之间，知网扮演着一个可以“赚差价”的中间人角色，之所以能“坐地起价”，在于其市场支配地位。据悉，中国知网是国内最大的学术电子资源整合商，收录了95%以上官方出版的中文学术资源。

对于中国知网是否涉嫌行业垄断，武汉大学法学院教授孙进此前接受采访时表示，《反垄断法》是一部非常专业和重要的法律，只有反垄断执法机构或司法机关才能确定知网是否构成垄断行为。或者说执法司法机关在判断时要遵循三个步骤：第一步，界定相关市场；第二步，确定其是否具有市场支配地位；第三步，确定是否存在滥用市场支配地位。

此外，有专家表示“拥有市场支配地位本身是合法的，只有滥用这种地位才可能违反《反垄断法》”。但知网是否涉嫌行业垄断，需要一个相对较长的调查时间。

知网作为龙头企业，是知识经济的受益者，而论文是一种特殊的知识产权商品。纸质数据库企业是知识产权市场中不可或缺的角色。然而，知识经济不能只是商业。上海某高校副教授认为，知网“数千万”的订阅费为学术成果的流通构筑了很高的壁垒。“包括知网在内的论文数据库企业，应厘清公共服务与利润的关系”，从而培育良好的知识产权市场生态，履行经济效益之外的更多社会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