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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1-13
更新时间:2023-01-08 03:07:58作者:51data
2002年以来,交通大学1948级电机工程系毕业生每两年一次,先后去上海交通大学、西安交通大学、北方交通大学、西南交通大学一次。 很遗憾,没能去位于新竹的台湾交通大学旅行。
没有哪所大学像交通大学一样,经历了这么多分离聚合,有这么复杂的血统,五所学校都是同根同源诞生的。 但无论何时何地,这座诞生于1896年、有“东方麻省理工学院”之称的百年老学校,都打上了“工业救国”的深深烙印。
“当时学工程学,要么选择清华,要么选择交大。 ”交大毕业生、中国科学院院士何祺庙告诉《中国新闻周刊》。 他认为,“实用”一词,是对交大气质的最好写照。
“罢免”老师
1945年夏天,何祯庙参加了国立交通大学的“招生”考试。 问题包括数学、物理、化学、语文和英语。 为了防止枪手试验,笔试后还设置了如何分离3种氯化物的化学问题和原子弹爆炸的口述试验。
在此之前的8月6日和9日,美军向广岛和长崎投下了原子弹,日本受到了致命的打击。 国民在振奋人心的同时,也深深感受到了原子弹的威力之大。 何礞库总是对新鲜事物感兴趣,对物理很着迷,所以对答很好,口试成绩第一,顺利进入交大。
出于现实的考虑,何祯库放弃了最喜欢的物理,选择了化学专业。 当时形势并不平静,上海有很多小化工厂,尤其是制药公司,化学专业的毕业生更容易找工作。
何祺庥说,当时的交大是“偏科”名校,精华多在工学,他所在的理学部并不优秀,语法学院更“没有地位”。
一年级的时候,我和同一个理学部的数学系、物理系、化学系一起上了基础课。 一个大班有50多人,化学系约40人。
当时抗战刚刚结束,许多残破等待着,教育事业也难以独善其身。 “当时上课没有统一的大纲,看老师的兴趣,说老师喜欢的话。 ”何祚回忆。
在一年级的数学里学微积分,授课的老师是朱公瑾,使用的教材是美国原版的《葛斯龙三氏微积分学》。 朱公瑾上课时夹杂英语,以英语为主,用中文补充,学生提问可以用中文。 他上讲台就把公式引到黑板上,写满了,上下滑动擦了黑板又写了。 下课铃响了,粉笔扔了出去,很清爽。
物理老师俞养和在解释公式推导时,喜欢用“Therefore,xx equal to xx”。 (故等于某),何祗庙和同学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equal to”老师。
有时,老师也会遇到被学生“罢免”的尴尬局面。
大学二年级的时候,何祯和同学们对老师进行了定量分析,觉得“不善言谈”,经过全班投票,决定一齐停课,被“赶出去”。 大家写了一封他拒绝继续上课的信,第二天上课时间直接交给了他。 他读了信吓了一跳,“好厉害”地走了。 由于当时教师短缺,他被学生“罢免”后,找不到其他老师的替补,这门课不得不取消。
提交的考试满分为100分,以60分合格。 考题很难。 为了提高学生的及格率,有些老师将考试成绩平方,乘以10作为最终总成绩。 如果学生得了36分,平方乘以10,就是60分。 这样,大多数同学最后都能及格。
两条路之争
1946年,交大渝学校(抗战期间在重庆设立的总校区)的学生复员返校,临时盖了几间平房搭建学生宿舍。 何祺住的是18个人,要通过床之间的缝隙就必须侧身。
晚上9点3分熄灯后的晚上太长了,大家通常开“座谈会”,主题不止两个。 一个是国家之道,站在国民党还是共产党,或者说都站不住; 二是个人之路,是选择革命之路,还是选择居里夫人之路?
同时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和化学奖的居里夫人对何祗库和同学们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化学系学生人手一本 《居里夫人传》,年轻的居里夫人在面对参加波兰爱国复兴运动和继续从事科学研究的困境时,感到困惑,引起了他们的广泛共鸣。
大家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讨论很激烈。 有同学说,居里夫人学问好,长得也漂亮,可以留在巴黎做科研,但这条路在今天的中国行不通。 何祚庥、黄孝同、史霄雯等认为,不仅中国,学生也应该走革命道路。
那时国共内战方兴未艾,解放军已经开始转向战略反击。 何祺庥觉得,国民党和共产党可能要引河治理,共产党以北为主,代表革命。 当时接触马克思主义思想的他向往共产党,决定北上学习。
另外,原子弹的巨大威力引起了他的强烈兴趣,展示了科学救国的可能性。 搞原子弹需要学习物理,需要研究爱因斯坦的相对论。 “当时有一种说法,世界上只有12.5人理解相对论。 那个“0.5”就是清华的周培源老师。 ”
1947年7月,何祯库通过清华大学在交大创立的招生考试,考入清华物理专业,北上就“道路之争”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上大学的时候,何祯庙还会用物理和数学指导同学,但刚进清华,这两门课的第一节课就给我“震撼”了。
清华物理系新生第一节课由周培源亲自授课,讲理论力学。 下课后,他问:“为什么牛顿力学不是两大定律而是三大定律?” 何焕庥以前从没想过这个问题,突然被问到。
第一节数学课是高等微积分,由段学复教授讲授。 上课铃一响,他就在黑板上问:“什么是1? ”写了四个大字。 之后,花了足足一个小时解释,最后说:“所以,1可以等于2。” 学生们听完了,哈哈大笑。
“研究数学时,首先要明确‘1’的定义。 《11=2》的成立是有条件的! 我明白了这样的事。 ”何焕库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观念冲击。 今天,对于段学复,他依然赞不绝口:“好厉害,观点高,深刻。”
东方音乐
抗战胜利后,交大招生人的人数逐年增加。 1948年,交大18个系共计录取新生593人。
电机系是交大的王牌专业。 张洪森前一年慕名报考电机系没考上录取,在上海大同大学学习一年后,1948年复试,终于如愿以偿。
这一年,郭嘉荣考入交大水利系。 1年后,经系主任钟兆琳批准,以优异成绩转入电机系。
17岁的李都作为复旦中学的优等生,本来可以保证复旦大学,但因为家庭的影响,对理工科更感兴趣,所以放弃了保证资格报考交大。 交大电机系统的报录比接近50:1,出于安全考虑,她报考录取比较14.5:1的新专业通信管理系统,为录取。
小李都出生在上海交通大学二进洋房(现交大教师活动中心)。 父亲李谦是交大新成立的土木工程学院院长,在“土”字旁取“均”字,结合弟妹们的名字组成了“土木工程”。
小李都在交大校园度过了真正的金色童年。 她家很富裕,父亲月薪五百元大洋,当时叫保姆大洋只有六元。 春天,她和姐姐在校园里摘野花,提着小篮子在草坪上挖野菜,在体育馆的游泳池里游泳,在旧图书馆后面的小山上玩“官兵捉强盗”。
但是,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1937年8月淞沪会战爆发,交大校园被日军占领并用作兵营,交大迁往上海法租界继续上学。 李均匀家也搬到拥挤的租界,变卖家产艰难地度过了抗战8年。
时隔10年回到徐汇区华山路交大老校园的小李,对这里的每一棵小草都感到亲切。
此时,工学馆仍是工学部所在地,图书馆是欧式建筑,理工学院和科学研究所位于科学馆,古老的参议院、中院是管理学院和实验室、化学系等所在地,新文治堂是学校召开大会的地方。
战局吃紧,学生生活清贫。 大食堂月末改善一次饭菜,提前一两天宣传。 南院通道的墙壁上贴满了转让和购买二手学习用具的通告。 肺结核在学生中流行,校园里流传着“一年级买蜡烛,二年级买眼镜,三年级买痰盂,四年级买棺材”的说法。
张洪森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大学任课教师是全国一流的,综合实力与清华相比还有差距,但工程技术类专业居国内首位,尤其是1908年创立的电机类。 钟琳、张钟俊、朱物华等多位教师都有美国麻省理工学院( MIT )的留学背景,教材也几乎都是英语的MIT教材。
系主任钟兆琳是中国电机专业的创始人之一,在交大很有威望,1927年从美国回国到交大任教。 他以极具战略眼光,说服实业家周锦水与沃森电风扇厂合作创办华成电器制造厂。 他担任技术总顾问,带领助教和学生亲自设计制造交流电动机,中国电机工业崛起。
瘦瘦的钟兆琳总是穿着西装,发型像“怒发冲冠”,眼镜耷拉着,说着浙官的话。 他作为系主任非常放手,每天上午11点在系里只工作半个小时,但教过他的学生可以叫他的名字。 他在交流电机课上只讲原理,不谈具体结构,上课几乎都用英语进行,提问时纠正学生的语法错误。
钟琳告诉学生,男儿志在四方,要承担国家兴亡的责任。 在“文革”中,他曾被奉为“反动权威”,为彭德怀、老校长彭康说事,还被打断两根肋骨。
1945年至1947年就读于交大电机系的江泽民非常尊敬钟兆琳。 1985年钟兆琳生病住院,江泽民刚调任上海市市长,到后一天带着太太王冶坪去医院看望。 1990年,钟兆琳临终前写下最后一份遗嘱,在遗嘱中感谢江泽民对他的关怀。 江泽民想留下录音作为纪念,钟兆琳的儿子寄给了他。
讲授无线电工程和电话传输等课程的教授张分是哈佛大学博士,是中国通信科教事业的奠基人。 他的名言广为流传: High thinking,low living。
电机系的主课要做实验。 实验室的某老师用两根手指触摸电源,根据手的麻木程度判断电压值是380伏还是220伏。
抗战胜利后,上海的中共地下党力量增强,上海解放前交大党员发展到198人,共产党的周边组织新民主主义青年联合会也成立了。 电机系学生江泽民是土木系学生王嘉猷介绍入党的,江泽民的虹口住所里还藏着被国民党追赶的地下党。
1948年,全市150所高校约2万名学生在大操场举办纪念“五四”运动篝火晚会,新参议院和大草坪上出现了写有“民主要塞”四个大字的大竹架。 在交大,学生运动的“民主堡垒”的说法传开了。
1949年1月,李均秘密参加“新青联”,2月入党。 上海解放前夕,大学毕业班学生穆汉祥和史霄雯被国民党杀害。 李均第一次体会到,革命不仅是歌舞,也是严肃残酷的阶级斗争。
上海解放初,李均与交大学生一起为解放军带路,打击银元商人,公安局抓特务,贫民窟救援,南汇农村修海塘,工厂教舞蹈。
1950年2月6日,上海遭到国民党空袭。 应上海市长陈毅的邀请,大电信专业毕业班21名全党团员抵达上海警备司令部,分战勤组投入上海保卫战,实际成为解放军第一批雷达兵。
西迁
新中国成立后,交大经过了多次重大调整。
1952年本科调整是交大迎来的首次大调整。 交大的数学、物理、化学系编入复旦大学,土木系编入同济大学。 航空、纺织、水利类师生被“一锅端”传来,南京华东航空学院、上海华东纺织工程学院、南京华东水利学院新成立。 同时,上海大同大学、同济大学、上海工业专科学校电机系和机械系全部纳入交大。
8月下旬的一个傍晚,下起了绵绵的小雨。 交大水利系的黄松柏和同学们从上海坐上火车,经过约8个小时的颠簸到达南京老站,到达华东水利学院新址。
黄松柏拨打《中国新闻周刊》,接到调整通知时,同学们暂时觉得不能接受。 像陈景森这样进入复旦物理系,是因为他以“东方麻省理工学院”之名重新报考交大水利学科。 顾铁华以第三名的优异成绩考入了交大。 但是经过动员,大家很快听从了国家的安排。
黄松柏认为,本科调整后,实际上专业实力有所增强。 因为交通大学、南京大学、同济大学、浙江大学等高校水利系的教育力量聚集在华东水利学院。
但与此同时,作为源远流长的综合大学的交通大学,从此成为了纯粹的工科大学。
1955年,为了支持西部发展,国务院决定让大内迁往西安。 电机学部长钟兆琳在校务会上举手赞成,卖掉上海住宅,第一批率先西迁。 1959年,国务院决定上海、西安两部分分开办学,命名为上海交通大学、西安交通大学。
张洪森表示,大部分资源转移到西安,上海方面即使从头做起,综合实力依然能保持全国前列,来之不易。 他回头一看,觉得如果当年西迁时指定大包大揽建设西安交大,也许更有利于一举。
何祚库认为西迁对西北内陆发展会起到积极作用,但他心中的感情天平确实是倾斜的。 “你要是问我,我只认徐家汇那里。 ”
1977年,10年动乱过后,上海交大10多名离退休人员在上海华山路一家咖啡馆聚餐,相约每周定期聚会,“咖啡会”应运而生。 咖啡会不论本科、年级、年龄,只要是交大退休毕业生均可参加。 2013年,交大校内浩然咖啡店的装修结束,有了属于咖啡会的地方。
2008年1月8日,咖啡会为12位90岁左右的毕业生举行了特殊的庆祝活动,上海交大学校领导送上了特制的蛋糕。
现在咖啡会不再举行在线活动了,每周二在微信群里打卡报告。 目前,书中共有40多人,最年轻的是74岁的交大北美校友会名誉会长马开桂,最年长的是100岁的37级机械系出身的徐世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