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陈辰

055-79000 《漫友》 《少年漫画》 .你还记得这些曾经熟悉的漫画杂志是如何伴随着一代人的成长，然后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的吗？而当年的漫画家，现在还在坚持创作吗，过着怎样的生活？从纸质到互联网时代，漫画行业的生态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媒介的变化，读者的变化？一方面，“民族崛起”的口号越来越响亮；另一方面，大量创作者只能“为爱发电”。梦想家的野心和困境如何平衡和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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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问题在一部名为《卡通王》的纪录片中有所提及和展示。这部号称国内第一部当代漫画家生态的纪录片于3月24日正式上线，每周四在腾讯视频、哔哩哔哩、优酷、爱奇艺等平台更新。

导演范健，继《漫画一生》之后，再次聚焦当代创作者。这个项目的起源是一位资深漫画迷，他担当制作人的角色，寻找那些曾让他印象深刻的画面背后的人，用影像的方式开启和记录他们的漫画人生。

讲的是漫画，更多的是人的记录。

《漫画一生》分为四集，标题分别为《摇摇晃晃的人间》 《漫画一生》 《漫画一生》 《我要当漫画家》，展现不同阶段漫画从业者的人生图景和心路历程。其中既有已经成名的漫画家，也有刚刚起步的新漫画家。每天都有为了草稿不顾一切的创作，也有边走边画的随性生活。

恐怖漫画大师朱庚福从业十余年，不可避免地面临内容和题材的限制；丁丙，第一个中日同步连载作品的漫画家，要适应杂志漫画时代到网络漫画时代的变化；两次获得嬴稷学会新人奖的肖馨予，面对作品的意外成功，开始适应新的生活；曾经的畅销漫画作者寂地，远离主流连载漫画，依然坚持创作.在纪录片中，我们可以看到漫画家们如画的呼应，以及意想不到的巨大反差。

第一集出现的朱庚福、丁丙、肖新宇等漫画家，都是漫画迷心目中的“大神”。通过镜头走近他们的创作，和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樊建导演并不是漫画迷，所以在他的镜头下，他不仅对漫画进行了深入的专业探索，还挖掘了漫画家作为“人”的历史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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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誉为“中国伊藤润二”的朱庚福，说起他作品中那些阴暗的部分，与他被欺凌的童年有着淡淡的联系。他埋藏在潜意识深处的恐惧，在一个已经成为父亲的成年人的叙述中，依然令人痛心。如果你想窥探恐怖漫画创作的秘密，他会告诉你，那些绝望、恐怖的形象，往往是从音乐或现实历史中的一些残酷事件中获得灵感。至于被举报下架的经历，创作者也有自己的无奈。他也承认自己创作中的黑暗是因为心中对光明的希望。作为作者，他一定会在作品中让作恶者付出代价。

爸爸朱庚福

更让人惊喜的是，他在纪录片中展现了朱庚福搞笑温柔的一面。当纪录片团队找到他时，他刚刚拿起画笔。因为升任爸爸，他已经写了半年了。一边是“恐怖教父”，一边是“软萌奶爸”。巨大的反差让人甚至有一段时间措手不及。

他的妻子圆圆，原本是学金融的高材生，放弃了自己的优渥工作成为朱庚福的助手，一起投身动漫事业。朱庚福甚至在采访中透露，他备受好评的半自传体作品《我的路》中的女主角小兰就是根据他的妻子创作的。

“如果让我在一个好漫画家、一个好丈夫和好父亲之间选择，我肯定会选择后者。”影片中，他表白坚定，照顾好宝宝，和妻子、助理讨论漫画的想法，同时对买房感到焦虑。

第二集，漫画新人青青和果果，生活成长环境完全不同。对他们来说，画漫画也承载着不同的意义。青青有一段很长的经历时间，给各大漫画平台投稿的经历石沉大海。来自农村的她，无法让家人理解她的漫画梦。为了谋生，她的社会地位是火锅店的服务员。导演范健说，她是一个年轻的创作者，对许多终极命题有自己的思考和见解，她承认自己最大的压力来自生存。

贾在一家火锅店当服务员。

曹保果，另一个不断出现在平行剪辑中的漫画新人，显然有着更好的生活。对于漫画众多兴趣之一的他来说，写歌，做说唱音乐，首选是成为综艺。他读书很多，思考过存在主义哲学，说自己的苦恼是一种无法控制的虚无焦虑。

两个年轻人用不同的语调叙述自己在漫画道路上的经历，展现了同龄人生活中完全不同的两个侧面。它们不是简单的励志追梦故事，而是以漫画为线索的两个人生。

俱乐部在为这个纪录片项目寻找导演时，希望有一个擅长人物塑造的纪录片导演。《筑梦者》看到范健对脑瘫女诗人余秀华的介绍后，强烈邀请范健加入这个项目。

“可能正是因为导演不是单纯的漫画迷，而是带来了一些漫画迷之外的角度。他足够好奇，可以为他进入这样一个全新的漫画世界。这种好奇心是柔软的，善良的，敏锐的，他能发现很多我们容易忽略的细节，最终呈现出这样一部电影。”她说。

导演范健说：“我以前不看漫画。他们的作品帮我打开了另一扇创作的大门。他们和更多漫画家的作品让我受益匪浅。漫画和影像的表达方式可以相互交流，对世界的认知可以产生共鸣。当代中国漫画从业者的真实生活状态和他们所热爱的漫画生态，他们辉煌成就的背后，他们的痛苦、迷茫、艰辛和思考，需要被更多的人知道。”

范健

我们感激漫画，但长大后却很少提起。

制作一部关于漫画的纪录片的想法，源于三年前在俱乐部偶然遇到一个生活在北极圈的中国漫画家的故事。进入社会多年后，他几乎忘记了漫画曾经在他的生活中扮演过如此重要的角色。

俱乐部买了很多漫画杂志，很早就开始写《漫画一生》的小说，属于《漫画一生》。这个处于青春期的热血中学生，夹杂着繁杂的作业和其他更深刻更严肃的阅读，不是主课，却是必不可少的。它是一种五彩缤纷的糖豆，提供丰富的快乐能量。

以前的漫画杂志

“我很小就开始看漫画，几乎所有的零花钱都花在了漫画上。我有一套完整的《摇摇晃晃的人间》的杂志，已经买了，停刊了。”这个在宁夏偏远小镇经历了漫长而压抑的青春期的小男孩，在漫画中找到了对遥远世界的许多想象和共鸣。

小时候从《漫友》 《新蕾story100》开始，后来从漫画杂志上接触了很多国产漫画。俱乐部发现，中国的原创漫画家同样未被发掘，他们的素质并不比当年差。

制片人机构

和大多数80后、90后一样，生活越忙，人们就越难记住曾经的蛮荒世界。有一年，老家的母亲打电话回来，家里要重新装修，整理了几箱“绘本”。他告诉我要保留那些宝藏。

“漫画极大地丰富了我的青春和青春期，但工作之后，你又不好意思告诉别人你爱看漫画。别人问你最近在看什么书，我只敢跟别人说一些严肃的大部头，说明我好像在认真学习，提高思想含量。”

因为喜欢漫画，所以俱乐部一直很关心漫画家的生活。印象深刻的是，他曾听说台湾著名漫画家尤素兰也需要靠画漫画教程和教别人用电脑画画来谋生。如果你真的去关注这群漫画家，你会发现，大多数梦想漫画的人，并不能通过画笔过上体面的生活。

“有时候想想就觉得难过。我是一个被漫画祝福了很多年的人，但是长大了，慢慢就忘了。”在成为一名纪录片导演，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重新获得对漫画行业的关注后，这位曾经的漫画迷也想为漫画做点什么。

“虽然漫画是一种亚文化，一种小众文化，对于漫画来说有相当多的受众，但是从来没有出现在主流媒体上，不是一个有影响力的行业。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视频作品可以帮你完成一个共同回忆的总结。”她说，制作这部纪录片的初衷是想让大家看到，“在这个时代，仍然有很多人投入巨大的热情和才华来打造自己的作品。”

在寻找漫画家和互相交流的过程中，并不是一帆风顺的。不同的作者有各自的顾虑，有些漫画家在拍摄中途选择退出。最大的困难是资金，找投资的过程屡屡碰壁。社会机构调侃道，“这个项目有两个关键词，漫画和纪录片.每个关键词挑出来都是一个大写的‘穷’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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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四集，每集半小时左右的体量，其实还不足以承担社友会最初的野心，做一部全面展现漫画产业生态的纪录片。观众可以看到创作者在探索作品、展示创作、梳理行业、探索人文等各个维度的努力，但真的很仓促。

“从我一个漫画迷的角度来看，4集不过瘾，有很多遗憾；从一个制作人的角度来说，我们确实和拍摄对象有过亲密的互动和跟进。现在的呈现是演绎和妥协的结果。它可能不是最优解，但可能是我们每时每刻唯一的解。”

电影已经播了三集，搜了好几次。一些漫画迷乐于看到自己喜欢的作者鲜为人知的幕后生活，而另一些人则不满足于简短宽泛的叙述。在知乎上一篇关于如何看待这部纪录片的回答中，漫画家丁丙写下了他参与这个项目拍摄时被说服卸下心理负担的原因。3354“范老师说看纪录片的人不多，我看漫画的人也不多……哦，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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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之后还有机会的话，机构希望这个题材可以继续开始第二季。至少这样一部纪录片勾起了很多人的回忆，也把一个并不陌生，却容易被忽视的群体带到了更多人的视野中。

“电影播出后，很多漫画家来找我，表示希望参与下一季的拍摄，或者介绍其他值得讲述的有趣题材。这个群体，他们也渴望被更多的人看到。”

漫画作为一个切口，也可以记录时代的兴衰。

从纸质时代到网络时代，大家熟悉的杂志一本停刊，纸质书销量持续下滑。随着look、有妖等漫画平台的兴起，媒体在不断变化，读者在不断变化，漫画行业的生态也在不断变化。

魏凡微博截图

资深漫画家经历了更纯粹的创作时代，面对自己，闭门造车，专注创作。他们的作品出版后，被印成书，有时长达数年；如今在网络上，不仅是推动更多改变的编辑，实时跟进的粉丝声音和评论也是更直接的压力。无论是被流量绑架，还是被批判，如今的创作者都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问题，漫画平台的幕后推手往往在保护创作者的个性表达和市场读者的审美趣味之间左右为难。

出现在第三集中的漫画家寂地从2004年开始陆续出版了《画王》(我的方式)系列绘本。她用了十几年的时间，现在逐渐停止了。生活在大理，这部纪录片跟随她和她的老师踏上了新疆之旅。《在路上》的感觉和状态，似乎一路呼应着寂地的创作主题。

寂地

在寂地的电影中，她动情地讲述了自己入行以来的感受和经历。她以前一起画画的朋友，有的彻底变了，有的死了，有的差点死了。她哽咽道，“有些人画得很好，但他们的时代还没到来，只能被消费，被遗忘。”

这一集上映当天，导演范健在微博上说要拍一部漫画作家与时代关系的电影，所以当寂地谈到当代作家离开或倒下时被打破的那一段时，剪辑尽可能完整地保留了她的情绪。“作为一名纪录片作家，我完全有同感。也希望有才华的创作者在每个时代都能展示自己，坚持自己。希望那些年的伙伴不离不弃，希望年轻作者经得起时代的磨砺。”

漫画家寂地凭借《七龙珠》系列风靡一时。

在陈仲那里，无论是朱庚福的恐怖漫画，还是肖新宇的搞笑江湖，纪录片都不是他最初想创作的方向，因为只有往这个方向画，投稿才会被接受。在大浪淘沙的时代，坚持动漫事业“就像是一个水中捞月的过程。”

坚持大量黑白漫画到现在的作者，也需要适应平台和读者对彩色漫画越来越多的需求，而年轻读者似乎更喜欢“条满”这种形式上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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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走访大量漫画家的过程中，该机构也观察到，时代应该改变这个行业，改变这个行业的人。“很多传统意义上的纸满时期的作者，严格来说是残酷的，已经被这个时代淘汰了。随着互联网的发展，移动客户端越来越发达，人们都在用手机或者iPad看漫画。原来的纸张和页面已经过时，创作习惯甚至完全颠覆。很多传统漫画的漫画家其实已经跟不上新的创作媒体和格式了。”

漫画家丁丙与编辑谈论媒体的变化，弹幕内容呼应。

一个无奈的现实是，以前习惯了传统漫画形式的读者，长大后大多逐渐忘记了漫画；那些还在画画的人，无论是适应新的世界，还是寻找新的观众，终究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俱乐部说：“那些当时感动你的人，就像你小时候暗恋的隔壁班的迷人男生，但长大后，你已经从二次元变成了三次元。这种次生壁的转化也是我们想尝试探讨的问题。漫画和纪录片是时间的艺术，都是想在时间的洪流中留下点什么。”

无论新老作者处于什么样的境地，整个漫画产业链都有待完善，漫画家的生存状态大多较差。在“国家崛起”的口号下，越来越多的重IP、成功影视的作品涌现出来。电影院的动画大片爆了，视频网站的平台上，每年都有好几部爆。但是由于整个动漫行业的创意都是很基础的，漫画作者似乎是在影响力最小，收入最低的一栏。“而最重要的讲故事的人，收入最少，地位最低。大部分作者是在很差的状态下创作的，这是不合理的。”俱乐部不生气。

作为一部行业众生相的纪录片，他希望这部漫画纪录片能够记录这个行业的兴衰，以漫画为切口，记录社会某个不起眼角落的文化变迁。

朱耿福《圣斗士星矢》

编辑：程宇

校对：刘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