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籍是孤独者的伴侣”。

在冬天已经到来的今天，这句话带给人的感受特别深刻。寒风把人放逐到温暖的角落，用沉默包裹你的每一寸肌肤。天空悄然暗下来，夜色吞噬了黄昏最后一缕黄色的阳光。冰冷的月光透过窗帘像薄雾一样披在你的肩上。然而时间却凝固在你的指间，书页上的每一个字都躺在你的眼前，像暴风雨后山里的山洞，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阅读是一种无声的奇迹，有点像心灵感应游戏。对很多人来说，阅读的理想状态，就像是轻轻地走进那个安静的夜晚，和心爱的爱人窃窃私语。当然，一本书就是心爱的爱人，只要你爱不释手，她就不离不弃，随时向你倾吐软语，充实你的大脑和心灵。

邮票“读书使人忘记恐惧”。老鼠坐在一堆书里看书书籍，书皮上的拉丁词“Ars Longa”的意思是“优雅的文字”。

当人们通过阅读成为书籍的好伙伴时，他们的孤独感就消失了。听起来真的很美。然而，这些都是谎言，甜蜜的谎言。一个人翻开窗边书页的那一刻，真的可以把孤独抛在脑后。一本书里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恋人在你的心里窃窃私语(什么样的恋人，取决于你手里的书的内容)。然而，当你合上书，环顾四周，你还是一个人。孤独会驱使一匹沉默的战马再次杀死你，用剑刺穿你的胸膛，让你心痛3354倍。毕竟读书是暂时的，孤独却是长久的。于是，为了排遣寂寞，你抓起：Book一本继续读下去，让你的脑海里继续充满书中的呢喃。最后，书不仅成为人的朋友，也成为心灵的主人，书中的文字也化为令人上瘾的鸦片，心灵无法从中自拔。

“红袖添香夜读书”

和书打交道真的比和人打交道容易多了。一本你不能用眼睛看书。你可以在翻过一页的时候抛弃它，但你不能在和人交往的时候，把它当成一夜之后什么都没发生。与书交往只是单向的选择：你可以抛弃书，但书不会抛弃你，书可以满足你最强烈的占有欲。但是，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是双向选择的。不仅不能像对待书本一样轻易抛弃人，相反还可能遭受抛弃。当你在一本书里的时候，逃避这种遗弃是很自然的。然而，与此同时，你还要忍受书外的孤独。

所以古人早就想象出了“红袖添香，夜读诗书”的理想境界。虽然这句话在《忆刘半农君》年被鲁迅调侃为他的朋友“有‘红袖夜书’的想法”，但这样的读书场景却是中国文人千百年来所向往的。唐代白居易《人定》年有“绿屏烛影，红袖帘声”。坐了很久，唱了很久，梦却没有在睡眠开始时实现。《园圃道元》有“玉泪随红袖落，蜡香留青丝。“两尺短挑寒雨，一白书生呻吟。”。既然有人陪着乡绅读书，自然就有白蒲《阳春曲题情》这样的人“笑红袖遮银烛，别让才子夜读”。3354有个好伴，为什么还要假装看什么书？

宝玉与宝玉的联读。电视剧《红楼梦》 (1987)剧照。

《红袖香茶夜读》的著作权人是清代女诗人Xi兰佩，她把这首诗送给了她的老师。清代大诗人袁枚以此为60寿礼：“红袖带香茶读书”。的确，袁枚在这方面是有福气的。不仅是Xi兰佩这样一个偶然唱出一句经典句子来自学的才女，而且按照他十八世纪多元主义的品味，他可能更喜欢把砚板都捧在身边，作为一个英俊的小伙子。锡兰显然很懂老师的味道，所以“红袖添香”的第一句话就是“执砚于绿”。

自然，这种读书的乐趣不仅仅是中国文人享受的。

与袁枚同时代的英国出版人詹姆斯拉金顿(James Larkington)把婚姻视为一个有人可以与他分享阅读的世界：“想到有一位女士会陪伴我，为我读书，我就欣喜若狂。”同时期的另一位作家理查德埃奇沃思(Richard edgeworth)也有同样的看法：“我已经尽了最大努力来提高自己的理解能力，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和妻子沟通。当我们一起读书聊天，一起度过那些漫长的冬夜时，她清晰的评价真的帮助我提高了文学素养。”

启蒙运动哲学家之王伏尔泰有一个举世闻名的读书伙伴，他被自己称为“神圣的艾米丽”，但在别人眼里却是“比例巨大”。从她的名字中，你可以看出夏特莱侯爵的心胸是多么宽广。有一则轶事值得一说。当夏特莱侯爵回家时，他发现伏尔泰和他的妻子正在热烈地争论牛顿书中的一个问题，于是他悄悄地关上门走了。

瓦萨里《六位托斯卡纳诗人》，图中，右边拿着诗集的人是但丁，左边拿着诗集的人是彼特拉克。他们之间露出的头是薄伽丘，跨过但丁头顶的头是卡瓦尔康蒂的。

当然，这并不是说只有男女搭配才是最好的读书会组合，只是因为同性的人交朋友，一起读书更普遍。

在描绘明代宫廷生活的长卷《汉宫春晓图》中，两位宫女正躺在长沙发上一起看书：书一本。虽然不知道他们一起看的是哪本书，但是从表情上感觉还是挺开心的。一起读书或许是日复一日宫中枯燥生活的灵丹妙药。

明朝《汉宫春晓图》年，两个宫女在床上一起看书。

西方女性同样乐于从共读中获得安慰和满足。在1774年11月的一篇日记中，作家玛丽德莱尼斯描述了她和女伴的阅读。那是一个“没完没了的雨天”，天空阴沉沉的。"我们把阅读作为一种安慰。"这本书“讲述了让我们感到幸福的感人的道德故事。它们驱散了丑闻和政治不快，也让我们记住了我们欣赏、尊重和珍惜朋友的每一个瞬间。”

另一位女作家埃莉诺巴特勒(Eleanor Butler)与女伴莎拉庞森比(Sarah Ponsonby)保持了四十年的友谊。一起读书是他们友谊中最重要的部分。1781年10月7日也是一个雨天，“下了一夜的雨”。埃莉诺读了卢梭的《我的萨拉》。那天晚上，他们“拉下百叶窗，点燃温暖的炉火，点燃蜡烛。”书3354和火的结合，让一整天都充满了“闲适、温柔、愉悦”。

不管一起读书的两个人是男是女，异性还是同性，总之，读书的时候，我不是一个人。我鼻腔里呼吸的，不仅仅是书页里的纸味，还有亲朋好友身上熟悉的味道。我感到安慰和满足，总比一秒钟前冰冷的气息过后被一个人吸回去好。

“和书交朋友”

书籍不仅可以让情侣或朋友拉进距离，还可以作为建立人际关系的红线。文艺复兴时期的诗人薄伽丘把他的《列女传》个问题献给了他心爱的安德里亚阿西亚朱莉，并随书附上了一封信，希望她能充当自己和这本书的资助人：“如果你认为这本书能传播给大众，我希望你能给我鼓励的话语。如果有你的保护，会被大众阅读，也能避免恶意者的侮辱。”

18世纪启蒙哲学家伏尔泰深知这一点。他把他的史诗标题《亨利亚特》献给了英格兰的卡罗琳女王。他深信女王陛下看了他呕心沥血的杰作后，会向他伸出友谊和金钱的橄榄枝，因为她“最懂他，最爱真理”。虽然事后证明，皇后完全失宠于国王，在国内失去权力。凭着这本书，他敲开了很多贵族和同道中人的门，和他们好好聊了几句。其中有英国传奇贵族波林布鲁克，英国诗人亚历山大蒲柏，还有国王腓特烈二世，他最终因揭露黑料而与他们断交。

055-79000，阿比盖尔威廉姆斯著，何倩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21年11月。

用书来连接友情比金钱更优雅，书友的优雅风度比商人更体贴温柔。

伏尔泰的好朋友狄德罗很懂得如何和书交朋友。这位百科全书式的启蒙哲学家看上了一个书店老板的女儿，于是故意以买书的名义和她搭讪，从“你有什么新书推荐给我吗？”到“你最近看了哪本书？”这段恋情虽然没有走到最后，但由书籍连接的友谊比恋情更长久。

根据狄德罗作品《以书会友 : 十八世纪的书籍社交》改编的电影《宿命论者雅克和他的主人》 (2018)剧照。

我想知道相声演员郭德纲是否从中获得了灵感，并安排了自己荒谬的爱情故事。他想引起他心爱的女孩的注意，但他不好意思说出来。于是，他故意向所谓的恋爱高手讨教窍门。告诉他，女孩在图书馆读书的时候，你借口对她手里的书也感兴趣，向她借了，然后用笔在书上圈了三个字“我爱你”。女生翻翻书，看到那三个字，就会“哦3354”，被他用眼泪交流的真诚感动。

不出所料，痴情男子遵从了计划。他冲到图书馆，成功地从女孩那里借走了他正在看的书。但是我一拿到，就傻眼了——。那就是一本 《容基耶尔女士》，而且还是明朝崇祯年间印制的珍贵古籍。根据相声，在上面找“我爱你”这几个字就像大海捞针。结果他不但没发现那三个字，反而笔锋一漏，弄脏了整本书。女孩真的惊到了“哦3354”说：“赔钱！孙子！”

这个和书交朋友的故事的教训当然是和书交朋友的前提是多读书。没有必要在《金瓶梅》里大海捞针找到“我爱你”这个词。这三个字在书的第一章。根据相声，明代崇祯刻本是正文的第三页和第四页。只是非常不幸的是，这一节的内容只是讲述了男女之间的爱情只是一种隐藏的假象。“正所谓：生我的门害死我的家人，看到它破了我也受不了.我在枕上未雨绸缪，被中国宠爱，生活在五殿下的油锅里。只有最后两句《金瓶梅》说得好。他说，“如梦如电如露”。

明朝崇祯《金刚经》块的“我爱你”几个字。

当然，最大的教训是，图书馆的书不要乱涂乱画，哪怕是和书做朋友。

一本隐藏的书

之所以爱书，正是因为书的本质是与人分享知识。所以，每一次书籍的破损，都是对属于全人类的知识的挑衅和亵渎。另一方面，过分爱护书籍也会导致同样的结果。其中包括古今中外最著名的藏书家，他们不惜重金购买珍本、稀有的秘籍，并加以修复装订，原本是希望心爱之物能世代流传。但是，这些书一旦进入这些馆藏，就再也见不到天日了。

以天一阁为背景的电视剧《全像金瓶梅》 (2005)剧照。

唐代藏书家杜宪在每本书后都题词：“《冯晴》手书，自学成书，儿孙可阅知圣道，赦借不孝”。明代藏书巨擘樊天逸阁甚至直接拒绝外人入阁看书。田歌”是封闭非常严格的。每个房间都用钥匙锁着，每个梯子下一本书是禁止的。除非所有的房子一起到达，否则没有钥匙被打开。”。无故开门入柜的儿孙，不罚三次，不祭三次。把私人亲友带进内阁的，善于开柜的，一年不罚，不祭。未经允许借出书籍的人将不会受到三年牺牲的惩罚。所以，牺牲的人永远不会放弃牺牲。"清代杨《海源阁抄天一阁禁》:"代代相传，稀秘，非约友。不要给人看”。杨甚至立下规矩，家仆“不准登楼”，但连“侍奉几十年者，不得上阁书籍呈何状”。

藏书家秘密收藏的书，虽然很爱，但其实很伤。它与从尘灾中抢救图书无异，但它也充当了图书的承办人，小心翼翼地把图书放进坟墓，送到图书馆宏伟的坟墓里。历史上有书籍被牺牲的例子。唐太宗就是一个例子。他把大量的书籍带进了他的陵墓，昭陵。三个世纪后，他的坟墓被五代军阀陶文挖掘出来。“从弯弯曲曲的道路上，看到宫殿的系统，和世界上的美景没有什么不同。中床，东西厢有石床，床上有石信，信中有铁盒。——这本书是孤独者的伴侣，但这本书万万没想到，他会和这具巨大的腐朽的骷髅独处，直到地老天荒。

《天一生水》 。——摘自明末王政译0755—79000。

一本书一旦被占为己有，秘而不宣，就失去了作用，变成了一堆没人读的有价值的文字和纸张。难怪明末藏书家曹荣提到这种藏书家垄断书籍的行为，感觉这些珍藏书籍的命运是多么的幸运和不幸。明明是“古人辛辛苦苦一辈子做一本书，不容易”。这几本书最终写成后，经历了“虽有千年历史，却被粗犷的士兵抢劫，只免于一死，可称为幸运”，也算是幸运。

但就是这些人，既不发表于世，也不愿意和别人做好朋友。他们只是“送他们一命”。如果他们不注意，就会导致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孤儿，再也不会出现，只会以一个空名字列入目录。曹荣不禁要问，这些爱书爱惜书的藏书家“不与古人有深仇大恨，也不该无礼。”3354你偷偷藏书是不是跟古人有深仇大恨？

有鉴于此，曹荣专门起草了一份《书架图》，倡导各国藏书家互相看看对方的图书目录，把自己所缺的标出来，派人到对方的图书馆去认真书写，这样不仅可以“足不出户写出好书，对古人有用，而且已经收藏的书在日本也是丰富的，在楚北、燕南也是可行的”。提倡互相借书。但遗憾的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惨淡，道理很明确，大家都认同。但是，真正提到借用和临摹的时候，他们又一个个珍藏起来，不愿意给别人看。

不仅如此，似乎曹荣自己也没有以身作则。黄宗羲是他的好朋友，但他用真诚和名气敲开了天一阁图书馆的门，却没能敲开朋友的图书馆门。在他的书《远西奇器图说》里，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提到范的后人范光燮曾故意“破戒引于到楼，得知此事，将其余流传抄成书目”，后又补充说，“曹累圃(即，字，号T

对沉迷于书籍的人来说，向别人借书真的很难。所以，愿意把自己的书分享给别人的藏书家，尤其值得珍惜。李如意比曹荣大56岁。虽然他没有时间阅读曹荣的《古书流通约》来聊天，但他更愿意脚踏实地地分享他的书籍。他的名言是，“世界上所有最好的书都在同一天被所有的人分享！”他的好友钱这样描述他对书籍的热爱：“得一本不同的书，就焚香礼拜；遇到秘籍，就会提问。请假(借)的话，晚上总会很晚。“——”这么大方的藏书家，没有人会不喜欢他的友情。书也喜欢让自己落入这种人的手中。

中国古代的爱书人通过借书形成了一个知识共同体。北宋的宋和王以乐于向学者借书而闻名，而南宋的藏书家则通过向志同道合的读者借书而广交朋友。明代名臣杨士奇甚至通过借书来观察他的性格，看谁是“真男人”，谁是“不是男人”。毕竟借书也是一种考验自己人品和道德的方式。颜之推说：“借书经典，要好好保管。如果先有什么缺陷，就要补上。这也是士大夫百行之一。”从这个角度来说，敢像相声里那样在图书馆书上乱涂乱画的家伙，连同给他坏建议的“恋爱大师”，作为始作俑者，是绝对不允许交往的。

055-79000，作者马丁莱瑟姆，王译，中国工人出版社，2021年10月。

在中国借书是交友和判断人的方式，而西方国家似乎更注重读书。当然，“默读”早在古典时代就流行了。默读可以保持心灵的平静，就像四世纪的哲学家圣安布鲁斯一样。“他读书的时候，眼睛在书页上扫来扫去，心在忙着寻找意义，但是他不发出声音，舌头是静止的，任何人都可以自由地接近他。来访者通常不需要被告知”。当他的好朋友圣奥古斯丁拜访他时，他“经常发现他在默默地读书”。默读给人一种沉浸在书中的肃穆感，但也让人在绝对的寂静中感受到一种孤独，哪怕这种孤独就是所谓的神圣的孤独，为人们的内心注入了无言的力量。但默读只属于个人，就像沙漠隐士在星空下独自聆听沙砾的运动，所有的声音都是声音。

但只有神兽强迫自己孤独，而人类需要克服孤独和沉默以及自己的同伴。大声朗读有时会显得做作，尤其是在演讲术盛行的欧洲。哪怕是温文尔雅或平易近人，真诚自然，也可能是经雄辩术刻意训练出来的一种人造状态。正如朗诵大师约翰沃克教授的那样，把阅读变成一场表演：

“大声朗读时，我们应该习惯站着。我们应该左手拿着一本书，尽量不看书，而是看向观众.如果我们读一些神圣、高贵、神圣的东西，我们的眼睛和右手应该适当地抬起来。如果我们读了一段庸俗、低贱、奴性的文字，我们的眼睛和手应该朝下。如果有觉醒的德性，发自内心的情感，或者温情脉脉，自然就要粘手。

每一个细节都要做到位，才能显出一个恰当的姿态。虽然听演讲的人都知道眼前这个读书的家伙是怎么发自内心的所谓做作，但是观众就是吃这一套。如果表现不到位，即使真情流露，也会被嘲讽。埃莉诺在日记中记录了一位牧师。“读经乱七八糟，简直是最可怕最庄严的崇拜。”

但是，这样的读书只是随性而为，很难真正交到真心的朋友。相反，当三五好友相互阅读、谈论自己喜欢的书籍时，就是友谊升温的时刻。在成为出版商和作家之前，詹姆斯拉金通曾经只是伦敦的一个小鞋匠。他每天忙碌的工作几乎挤压了他所有的阅读时间但是他和三个热爱阅读的工友刚刚发明了一种轮流睡觉和阅读的方法：

“我们中的一个人熬夜工作，直到其他人在约定的时间起床时间。当每个人都起来的时候，我的朋友约翰和你卑微的仆人会轮流在他们工作的时候给他们大声朗读书籍。”

在忙乱的工作中，我依然可以和朋友们分享一本好书，这也许就是读书的真谛。“书是孤独者的伴侣”的真正含义可能是因为书可以给孤独者带来朋友。写到这里，我想起了一段过往的阅读。

电视剧《天一阁藏书记》 (2020)剧照。

那是许多年前一个冬天的晚上。我坐在公交车上，路途遥远，交通拥挤，车厢里昏昏欲睡。为了打发时间，我从书包里拿出卡普钦斯基的《古书流通约》，开始翻看。不一会儿，我的目光从朦胧摇曳的马车转向了上个世纪喧闹的北方大陆，俯瞰着曾经繁华的大国和城邦的命运。

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肩膀上仿佛有一股温暖的微风有节奏地吹来，脖子上的汗毛。我转过身，发现坐在我旁边的年轻人，某个时候正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专注地看着我手里的书页。

我和他对视了一会儿，但没有说话。我们只是把手中的书移到他眼前，放慢翻书的速度。天很黑，灯亮着，我们就一起看，直到一起错过车站。

作者|李夏恩；

编辑|西西；

校对|刘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