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魏武

在西藏，我这辈子做的大部分事情都是因为冲动而进行的，比如偷车，开枪，甚至上大学。上世纪80年代末，我在昌都行署一栋灰白色的大楼里工作。早上，一个新同事来上班。他介绍自己是大学应届毕业生，白白胖胖的脸上挂着一副眼镜，自信和书卷气隐隐流露。和我这种只有半个高中学历的庸俗人比，差距很大，他的自卑心理就油然而生了。即使在几乎没有高学历的同事中，他也显得鹤立鸡群。

这个大学生来了半年了。有一次，我从财务部领钱的时候，意外发现他的工资比我高很多。我问会计为什么会这样，说大学生的政策都是这样的。我一听这话，就火了。我比他工作了十几年，现在工资比他少。这公平吗？然后我又去其他单位了解了一下，情况大致相同。人们常说知识改变命运。我以为是口号，现在知道是现实。是真金白银换来的文凭。为什么不能有毕业证？

那几年正好是010年到31025年西藏鼓励在职职工自考大学的政策。当然是想试试自己的能力，于是四处找复习资料，把以前没学过或者没学过的课程都啃了一遍。我不知道是因为我屏住了呼吸，还是因为我的灵魂得到了祝福。我真的记得课本上的内容。考试那天，我和弟弟早早来到昌都中学指定教室。我们很兴奋，也很紧张，眼前漂浮着无数美好的幻想。看到天空和我们自己的心境一样清澈，似乎每个参加考试的人都觉得亲切悦目。但是，很多事情发生了，因为从内地往昌都送试卷的车在路上抛锚了。我们一直等到试卷没来的下午，高考泡汤了。第二年去咸阳人民学院成人预科，我失去了兴奋，因为第一年没有成功，破坏了我的好心情。出了考场，觉得好多题都不对，没办法，就把那些复习资料束之高阁，不管有没有录取。

就在我放弃希望的时候，8月录取，通知到了，姓对名错。反复核实后，我赶紧办理了交接手续，坐车回成都，在开学前三天到达咸阳。班上有40多人，来自西藏各地和咸阳。其实是文化补习班。老师讲得很详细，我听得很认真。尤其是语文进步很大，唯独数学很差。我们班有几个阅读天才，他们了解地理、历史、政治等。用心。老师上课提问，他们的回答和课本上一模一样。我张开的嘴很久没合上了，就这样看书！为什么我做不到？

我上学的时候是“文革”后期，接受的是学医、学农、学工科、学军事的教育。我们班是学医的，我对中医骨伤科比较感兴趣。在骨科治疗室待了很久，根本没有认真学习课本内容。读完咸阳人民学院一年预科，本人考上，四川大学国民经济管理系干部专业。我班有30多个同学，来自云贵川藏黔，我是他们中基础最差的一个。第一学期下来，英语和数学不及格，开学后补考。教我们数学的男老师跟我说，他想让你过，但是分数太大了，只好硬缠着。还有一次在一个演讲厅上政治课，老师讲剩余价值的时候，眼睛一扫，指着我，让我解释什么是剩余价值。我立刻低下头，假装在看我的课本，好像没有听到我的呼唤。坐在后面的同学误以为应该是她回答，就站起来说完了。我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让同学看到我通红的脸，a

两年时间，纠结于英语、高等数学、马克思主义哲学、会计学原理、统计学原理、企业管理、国际贸易等课程。那些公式、概念、要素、特征等。就像和自己打游击战。进则退，打则闪。记住这一点，另一个就会消失；其他同学在玩的时候，我做不完的作业，翻来覆去的看我想看的课本，找班里成绩好的同学帮我补习。那些数学公式的问题，几经周折让我头昏脑胀，思路始终是直的。当时我好像懂了，但是放下书就忘了。临近毕业考试，奶奶级的、心地善良的数学老师亲自来给我辅导，让我树立信心，反复告诉我，如果有一门课不及格，就拿不到毕业证，第二年还要回校补考。看着老师苍老的身影，感觉自己考砸了，对不起她。这压力很大啊！现在我明白为什么大学生工资比我多了。上了几年大学的人都烧脑了，出一身汗就是奖励。为了增加工资，我买了米钱去上大学。因为底子差，生活一点都不轻松。我花了比常人更多的精力，比在单位工作还累！我真的很后悔当初冲动考大学！5月，我害怕应付毕业考试。我论文答辩的时候，老师有针对性地抛出了很多尖锐的问题，要求我回答论文中这个企业所承担的问题，我会采取的措施和解决的办法。一个问题没回答清楚，另一个问题又来了，像机关枪开火一样，狠狠的打了我一顿，让我无法躲避，我已经筋疲力尽了。我终于结束了答辩，仿佛经历了一场马拉松。

毕业的时候得知自己数学考了64分，但是没有忍住，其他都过了。当我回到昌都，等到年底，一个朋友从成都拿到了我的大学毕业证，我的工资自然按照政策提高了，也就实现了知识的价值。去年，我上了两年大学，似乎也学到了一些东西。理论理解上，略提高。最大的收获就是戒烟了，体重也因为用脑过度而自动减了下来。到目前为止，我并不肥胖。不得不说我有过一次痛苦的大学经历，本来就挺怕上学的，结果还是被调回成都了。新单位让我参加成人计算机培训和法制教育培训班，我去省工委党校短期培训了几个月。面对考试，写毕业论文，我做的比上班还认真。一天，坐在我桌前的男孩给我看了他在4A纸上打印的论文。我很羡慕但也很困惑。这篇论文很容易写。为什么我觉得很难？原因是当时单位和家里都没有开通网络，无法在网上搜索论文参考。我不得不花很大力气手工完成论文。幸运的是，老师手写的卷子比打印的4A卷子分数高，我顺利毕业了。

按理说，我在学校修了那么多课，应该把学到的东西运用到实践中去。相反，那些课程就像一棵树，有很多孩子。四季的果实变化成熟，只留下满满带不走的抽象理论的枝叶。我的冥想不时在困难中停滞，我所学的高等数学在工作中完全无用。我只能在确定自己的理解与众不同，受智商限制的情况下，止步于现在的水平。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我学会了逆向思维、发散思维、辩证思维、联想思维的几种方法。能够在实践中抓住机会和重点，能够独立处理公务，快速完成工作的既定任务。我想我真的受益于我的大学教育。

相反，我对文学写作的兴趣被大学后期的成果所激发，我的思想和想法在文字中的视觉表达已经远远超过了学校里的任何一门课程。当我的作文在报纸上发表，有些作品获奖时，我得到了文学朋友的认可，鼓励被表扬，极大地激发了我的文学自信。现在虽然文章写的不多，但是想质量高，说话有实质，相辅相成，创造自己的风格。常常沉浸在文字中的故事，或泼墨，或勾勒，或空白，或浅显，乐此不疲。这是一个意外的收获，让我喜出望外！

最后我总结，上大学攻书，和我一样，比上班还难。每个学期来的时候，就像是踏着荆棘走在从来没有人走过的路上。那些课程就像是积累路上的障碍，我们要花很大的努力和智慧去搬开。中间只有头破血流或者筋骨受伤才能前行。如果你因为害怕痛苦而放弃，你将会失去一切。我学的很彻底，差点没保住自信。还好我坚持下来了。我觉得人生苦短。我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无论主动还是被动，无论功利还是娱乐。只要我尽力了，成败和努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学到了什么，得到了什么，学到了什么，变成了什么。法国著名思想家蒙田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是彻底了解自己。”所以，回顾自己的过去，只有对比才能看清自己的能力，只有有眼光才能分析自己的不足；超越别人，首先要征服自己，要有认知标准来塑造世界。勤奋而不盲目，以身作则而不自觉，温故而知新，能应对变幻莫测；求知若渴，则能辨真假；对于一个成功的人来说，静下心来，不断反思，不断前行，恐怕是一种必须的，强制的，必须的，必须的美德。另外，有什么捷径吗？

魏武，第二代藏军18军的后代，在调回成都之前在西藏工作了20多年。现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四川省文化传播促进会副秘书长、成都市作家协会会员、金牛区作家协会会员。曾任四川省文联副刊编辑《文艺报》 《船波文艺》 《在场微散文》文学平台。作品在报刊上发表，曾获《中国散文》、《四川散文》。发表论文《天府影视》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