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考古工作始于20世纪30年代。 古有“上海无老考好”之说，经过上海考古界80多年的不懈努力，发现崧泽遗址、福泉山遗址、广富林遗址、马桥遗址、青龙镇遗址等丰富的文化遗存，上海地区的史前文化发端于距今6000年左右的马家浜文化。

地域虽小，但以上海地名命名的考古学文化——“崧泽文化”、“马桥文化”、“广富林文化”确立了三个。 上海的考古发现证明上海地区历史文化渊源悠久、内涵丰富，这些文化遗存足以联系上海古文明发生发展的轨迹，为中华文明探源提供坚实有力的支撑。

《澎湃新闻古代艺术》近日访问了上海崧泽遗址、福泉山遗址和广富林遗址。 相继发表系列报道《文明之美看东方》。

“上海的遗址各有不同的历史特点和文化看点。 崧泽遗址的特点是体现了新石器时代中期的文化面貌，上海最早的文化遗存福泉山遗址亮点在于良渚文化阶段，尤其是良渚文化晚期上海中心的广富林遗址，崧泽文化、良渚文化、广富林文化的历史发展过程得以完整保存，春秋战国时期被皮鲁保存”上海考古学家对《澎湃新闻》表示。

崧泽遗址：将上海历史推向六千年前

位于上海市青浦区赵巷镇崧泽村的崧泽遗址是上海乃至太湖地区重要的历史遗迹，也是以上海地名命名的考古学文化，现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崧泽遗迹发现于1957年，至今已持续半个多世纪的挖掘、保护和研究工作。 这是上海最早进行大型科学考古发掘的古文化遗址之一，发现了上海最早的水稻、上海最早的先人痕迹、上海最早的房屋基址和最早的直筒型井等，将上海的历史推向了6000年前。

2014年挖掘区域航拍

崧泽遗址核心区现为上海崧泽遗址博物馆。 这座遗址博物馆经过十多年的筹备和建设，2014年正式对外开放。 博物馆直接建在经过挖掘回填的遗址原址之上，位于崧泽遗址最核心的区域，当年的墓葬与“上海第一人”、“上海第一房”都是在这一带发掘出来的。

崧泽遗迹博物馆不是现在严格意义上的“遗迹博物馆”。 因为展示的不是遗迹主体。 与整个崧泽遗址约15万平方米的保护范围相比，崧泽遗址博物馆占地面积仅为其十分之一。 在未挖掘的状态下，遗址保护区的形态与常规土地相同，环顾四周，是一片农田和绿地。 我国文物保护的十六字方针是“保护为主，应急为主，合理利用，加强管理”，所以后续的文物发掘基本符合基础建设的需要。 崧泽遗迹博物馆可以说是现在公众唯一能看到的可以追溯到当时崧泽考古发掘遗迹的地方。

遗址所在的青浦区崧泽村是典型的江南鱼米之乡，周围河港交错，农田密布。 这反映在现在崧泽遗迹博物馆周边的生态上。

崧泽遗址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石碑正文现场图：《澎湃新闻》记者陈若茜

穿过崧泽遗址“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石碑，矗立在通往遗址博物馆的石桥上，下是一条东西走向的小河，河道狭窄，没有修整。 沿着河岸的芦苇曲折地伸向远方，仿佛眼前的小溪是几千年前远古先民临河居住、狩猎捕鱼、繁殖的河流。

上海崧泽遗址博物馆前的小河

宋建向《澎湃新闻》介绍，松泽遗址的保护实际经历了几个大阶段，第一阶段当时的文保理念还比较落后，在整个挖掘过程中文物保护所占比例很低。 第二阶段，即90年代以后文物保护意识提高、建设工作中文物保护总体思路； 进入本世纪，随着上海经济实力的增强和考古理念的(提高 )，考古工作不再局限于生活区，墓葬区的勘探和保护，更大范围的产区也将纳入考古和保护视野。

崧泽遗址60年代墓葬整理工作照片

20世纪60年代挖掘人员照片

松泽遗址水平不高，应该是史前人类的普通村落，但它展示了上海这片土地上古代先民的生产、生活场景。 同时，崧泽文化的发现填补了马家滨文化与良渚文化之间的鸿沟。

上海崧泽遗址博物馆展厅

宋建在谈到崧泽文化的创造性和影响力时，考古学家都认为崧泽文化是一个非常有特色、思想非常活跃的阶段。 如崧泽文化陶器种类丰富，造型富有创意。 这标志着文明化从这个阶段开始有其基础。

双层镂空花瓣足陶壶

猪陶瓷

崧泽文化是文明的开端，整个环太湖地区，乃至长江下游、长江下游上半程以至安徽薛家岗文化等地区，都呈现出崧泽文化的特色。 嵇泽在中国文明进程中地位不可小觑，为良渚文化达到史前文明的高峰奠定了非常好的基础。

在去年公布的“百年百大考古发现”中，崧泽遗址被选为33个新石器时代的重要考古发现之一，足见其对新石器时代研究的重要意义。

福泉山遗址：反映良渚文明发展的高度

良渚文化广泛分布于长江下游太湖流域。 除了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的浙江良渚遗址外，上海地区也是良渚文化分布的主要区域之一，其中最核心的是青浦区福泉山遗址。 该遗址是目前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是我国150处大遗址之一。

20世纪80年代福泉山遗址发掘场景

“距今四五千年前，上海的政治中心位于福泉山。 从大的方面来说，福泉山遗址在世界四大文明古国的坐标中占有一席之地。 ”原上博馆考古研究部主任宋建认为，目前已知的杭州良渚是良渚文明的中心，但良渚文明延续了1000多年。 “随着良渚文化晚期象牙杖等考古材料的发现，福泉山文明在良渚文化后期，其文明达到的高度至少不能或超过杭州的良渚。 ”

良渚文化玉钿出土于福泉山遗址

从吴家场墓地良渚文化掌权者大墓M207出土的迄今保存最完整的象牙杖

吴家场墓地出土的两尊陶勋

福泉山遗址是上海青浦区重固镇一处以“福泉山”为核心的古文化遗址。 “福泉山”台地最初被发现时，考古界元老苏纲琦老师与埃及金字塔齐名，称之为“东方土筑金字塔”。

自1962年发现遗址以来，至今已持续了半个多世纪的挖掘、保护和研究工作。 该遗址因良渚文化晚期权贵墓葬的发现，为推动太湖地区史前文化研究提供了重要材料。

20世纪80年代的福泉山愿景

发掘也表明，福泉山遗址完整保留了6000年以来各个时期的文化积淀遗存，内有丰富的新石器时代的马家滨文化、崧泽文化、良渚文化和战国——唐宋时期的遗存，是上海古代历史的浓缩。

福泉山M65玉瑛

从20世纪80年代“福泉山”主体考古发掘，到2008——2011、2017年，以“福泉山”为中心，对“福泉山”周边地区开展了第二、第三阶段的考古工作。 福泉山遗址各阶段的考古工作都是带着一定的学术目的进行的，也经历了几代考古学家的接力。

实验室清洁后的M207

目前，福泉山遗址新的考古工作正在进行中。 据上博馆考古研究部考古队员周云介绍，2018年以来，新发现继续执行国家文物局“考古中国——长江下游区域文明模式研究”共同大课题学术任务，上海工作围绕福泉山遗址展开。

福泉山遗址新的考古工作正在进行

上海考古下一步的重点是继续做好福泉山遗址考古发掘工作，加强考古成果整理解译和文物基因库、数据库建设，用实证方法清晰勾勒出上海地区文明发展的路径，为中华文明起源形成发展的基本图景和内在机制提供坚实有力的支撑

广富林遗址：见证五千年“上海之根”

广富林遗址最早于1959年在文物普查中被发现，1999年正式开始考古勘探和挖掘。 从1999年到2015年，经过长达17年的考古发掘，广富林遗址发现了包括崧泽文化、良渚文化、钱山漾文化、广富林文化、周代至宋元时期在内的文化层次。 其中最重要的是发现和确认了广富林文化。

广富林遗址公园

考古发掘表明，广富林从距今5500年的嵇泽文化晚期就有人居住于此，此后持续了几千年也几乎没有中断过。 “松江之所以被誉为上海之根，并不是说它的历史最悠久，而是从松泽文化晚期到近现代，松江始终有人们的生产生活遗存，历史脉络从未间断。 广富林遗址是这一历史脉络的见证。 ”上博馆考古研究部副主任黄翔告诉《澎湃新闻》记者。

广富林遗址南发掘区全景

广富林遗址最重要的发现无疑是对“广富林文化”的发现和确认。 广富林文化代表良渚文化之后、马桥文化之前的一种新的文化类型，是新石器时代晚期的文化遗存，这种遗存在环太湖地区尚属首次发现。

2008年广富林遗址发掘场景

黄翔告诉《澎湃新闻》记者，广富林文化是一种内涵丰富的地方性文化，它的持续年代只有200年左右(距今4100年至距今3900年)，但非常重要。 空间上，它是沟通长江黄河早期文明的重要桥梁，时间沟通新石器时代晚期良渚文化和夏商时马桥文化。 填补了长江三角洲考古文化谱系的空白，是长江三角洲考古研究的新突破。

20世纪60年代以来，上海考古工作不断有重大发现。 崧泽遗址、马桥遗址、福泉山遗址等，确立了上海地区史前文化从马家浜文化3354崧泽文化3354良渚文化的发展顺序。 良渚文化之后被认为是马桥文化，其中其实有一个缺失的圈子。

广富林遗址出土的良渚文化陶器

当时，学术界一直对良渚文化衰亡后的去向感到困惑。 当时，良渚被水淹、被外国人统治赶出等，提出了各种各样的构想。 ……但新发现的广富林文化排在长江下游地区文明最发达的良渚文化之后，是良渚文化没落后的延续。

广富林遗址出土钱三多云阶段的鱼鳍足陶鼎

广富林文化发现后，学术界对广富林文化的源流问题进行了探讨，也出现了对良渚文化衰亡后去向问题的思考。

良渚文化石圈

黄翔告诉《澎湃新闻》记者，关于广富林文化的产生，学术界目前有一个共识，就是广富林文化是由多种文化因素融合而成，但进一步分析，有“外来说”和“当地说”两种观点。

考古学家说，广富林文化的先民是上海最早的移民。 与良渚文化相比，广富林文化的形成和发展与长江三角洲地区的传统文化缺乏明显的传承性，文化方面存在较大的差异。 “距今4000多年前，以王油坊类型为代表的中原龙山文化跨越长江到达长江三角洲，最终征服并取代良渚文化，将自己的文化顽强移植到原良渚文化的分布区域。 广富林文化遗存在良渚文化遗存上被发现的事实，表明这些外来的北方文化具有顽强的征服和生存能力，他们在原来良渚文化的中心地带落地生根，发展了自己独特的文化”。

【注】本文参考《实证上海史》 (陈杰著)和《澎湃新闻》此前的相关报道】

《澎湃新闻》记者陈若茜

资料来源：《澎湃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