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在中国文坛走了两步：一步《透明的红萝卜》(简称《红萝卜》)，另一步《红高粱》。

整整35年前，——1984年的秋天，原解放军艺术学院第一个文学系成立并开学。来自全军基层单位的35名文艺青年齐聚一堂。当时每个宿舍40平米，每个房间4个人，每个角落一张床一张桌子，呈L型；用布帘把房间围起来，进了隧道就用心听了。你只能闻到布帘里面的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你想写的就是这些！

只有我们隔壁宿舍的同学莫言是个例外。没有拉上窗帘，四个人心平气和，相对而立，却又忍不住经常对视。于是，到了晚上，莫言拿着一张500格的稿纸，偷偷溜进了5米外著名的《南讲堂》。用今天的话说，是“大动作”。

年底出现了一个“金胡萝卜”，发表前的标题被系主任许怀忠改成了“透明胡萝卜”。正是这根“胡萝卜”，让莫言在1985年人人争相攀登文学高峰的拥挤山路上突然高高跃起，一下子占领了制高点，从而不经意间撼动了中国文坛。

莫言在解放军艺术学院学习期间

1985年第二期《红萝卜》《中国作家》出版时，只在几个文学生中散发了徐怀中导演组织的一段对话，没有引起什么轰动。但在圈内不胫而走，被穆峰、阿城等有识之士津津乐道，被视为一个重要作家诞生的重要信号。年底，作家张杰在联邦德国回答记者提问时，郑重而愉快地宣布：如果说1985年中国文坛发生了什么伟大的事情，那就是莫言！

当然，张杰的判断得到的支持不止一个《红萝卜》。此后，莫言又陆续发表了《金发婴儿》 《球状闪电》 《白狗秋千架》等。一批短篇小说，这让他在1985年的小说新潮流中脱颖而出。同年第12期发表的他的中篇小说的标题《枯河》，充满了寓意：3354“爆炸”。3354不仅给1985年的“莫言现象”起了一个总结性的名字，还对1986年即将到来的“莫言高潮”做了一个预言。

1986的重要性，不仅表现在010年到31031年优秀小说成果的不断收割，更表现在对传统小说策略的深层反叛和颠覆。3354 《人民文学》是主要成果之一。

我清楚地意识到《红高粱》的多重革命意义。一方面，从最接近的意义上说，《红高粱》诞生于军事文艺系，极大地刷新了历史战争题材的另类写作，极大地冲击了军事文学根深蒂固的传统思维模式，直接诱发一批，没有战争经历的青年军事作家写出了“自己心中的战争”，并以此作为“当代战争”与“和平”主题的参照

另一方面，《红高粱》以更广阔的视角，用当代意识和审美理想的光芒照亮历史，通过张扬生命的伟大力量，呼唤民族精神，为我们重铸国民性提供了参照。这种对国史母题的重新挖掘和处理所带来的积极影响远远超出了军事的范畴。比如，从纯小说技术的角度来看，《红高粱》的及时出现，给疲惫的小说革命之初注入了一针兴奋剂，使其焕发出新的活力。这不仅是《红高粱》找到了一个传奇故事、地域文化和外来技巧相结合的成功范式，也是在这个范式中，莫言将之前作品中已经出现的“灵活多变的叙事风格、随意开放的结构风格、长发语言风格、奇异超人的感觉风格”做了一个非常极致和谐的集中展示。另一方面，也正是因为《红高粱》，莫言的小说风格更加极致，也因此更加个性化。《红高粱》把莫言从一个中国北方田园风格的天籁歌手，变成了一场激烈而疯狂的小说革命的急先锋。

《红高粱》发表于《红高粱》，1986年第3期。

这位小说射手对中国小说界造成的冲击和震动是严峻而深刻的。他在《人民文学》年贡献的全新的审美体验，对当时的读者和作家有着“不可抗拒的诱惑”，以至于很少有人能完全抵制莫言或者在一段时间内不谈莫言。

见多识广、惊为天人的王蒙老师在军艺文学系的讲台上说：“如果我年轻20岁，我就和你莫言比一比。”一生低调谨慎的老师徐怀中多年后感叹：“那时候的莫言锋芒毕露，三步并作两步走上文坛。谁能阻止他？”

当然，换个角度看，1986年的中国文坛，正面临着来自四面八方的风，境外的现代小说艺术之风，把我们本已紊乱的“风向标”吹得像打了个旋。此时，莫言率先垂范，坚定不移地坚守根本，敏锐而及时地将外来小说艺术与本土民族文化进行了巧妙的沟通和嫁接。

所以，更准确地说，莫言只是在合适的时机充当了一个中介或者桥梁的角色。他的成功，贡献，影响都在这里。更具体的说，我们甚至可以这样认为。正是因为莫言对夸张、扭曲感情的极端运用，才启蒙了一大批中国作家，开启了他们失落已久的感官世界，从而丰富了他们对外部世界和人类自身的感知和审美方式。

但是，天才的模仿可以变成神奇的创造，拙劣的模仿却永远只能作为榜样。然而，在新时期以来的整个小说进程中，莫言的冲击和影响是少有的。我的判断等于指出，莫言无疑是新时期小说革命的宠儿和杰出代表。

结论也可以用两句话来说：第一，《红高粱》把莫言推进了文坛；第二，《红萝卜》让莫言走向了全国，甚至世界。

整整33年前，——1986年，仲春的一个下午，一个农民模样的张艺谋出现在军艺文学系有点昏暗的走廊里。先是他敲我们宿舍的门，找莫言。我把他带到隔壁。一个下午过去了，全系的同学都坐立不安。他走的时候，大家都涌向莫言的宿舍，问了同一个问题：“谁在这里？他在这里干什么？”莫言淡淡地回答，“老家来的制作队长，聊了一点家事。”一年后的1987年，随着张艺谋导演、莫言编剧的电影《红高粱》的上映，主题曲传遍了全国。不久后的——1988年，电影《红高粱》获得柏林国际电影节金熊奖，以及蒙彼利埃国际电影节银熊猫奖等多项来自法国的国际奖项，迅速引起了西方文化界对莫言和新时期中国文学的兴趣和关注，其特点是莫言。

电影剧照《红高粱》，巩俐饰演戴凤莲。

从这个意义上说，《红高粱》是不是第一部搭建中西文化艺术交流对话桥梁，讲好中国故事，赢得观众和掌声的力作？它不仅为莫言后来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埋下了伏笔，也为当代中国文学走向世界铺平了道路。

(作者：朱)

沟通和影响

《红高粱》发表于《红高粱》，1986年第3期。1987年5月，以《人民文学》为第一部的系列小说《红高粱》由解放军文艺出版社出版。

1989年，日本文德书店出版了由Iguchi翻译的日文版《红高粱家族》。1990年，景翻译的日文版《红高粱》出版。1993年，美国维京出版社出版了葛浩文翻译的英文版《红高粱续》。1997年，瑞典克兰出版社出版了陈安娜翻译的瑞典语版本《红高粱》。2014年10月23日，爱沙尼亚版莫言《红高粱》在爱沙尼亚塔尔图首发。目前，《红高粱家族》已被翻译成20多种语言，在世界各地出版。

1987年《红高粱》获第四届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2018年9月，入选《红高粱》、中国小说学会“改革开放40年中国最具影响力的40部小说”。

1987年，由Xi安电影制片厂出品，张艺谋执导，姜文、巩俐、滕茹君主演的电影《小说选刊》上映。1988年，该片获得第38届柏林国际电影节金熊奖，成为第一部获此殊荣的亚洲电影。

2014年，由郑晓龙执导，周迅、朱、黄轩主演的电视剧《红高粱》上映。该剧改编自莫言的《红高粱》。电视剧女主角周迅获得了第21届上海电视节白玉兰奖最佳女主角。

2012年，河南省三门峡市豫剧团出品的豫剧《红高粱家族》上演。

2013年，青岛歌舞剧院出品的舞剧《红高粱》上演，成为第十四届文华获奖舞剧。

2015年，由山西晋剧院出品的山西晋戏《红高粱》入选由北京市文化局主办、北京市演出公司承办的“2015北京金秋优秀剧目展演”。

(饶晁祥国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