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已经一只脚跨进了未来社会的门槛。人工智能、大数据、互联网、物联网、虚拟现实等新兴技术改变了现实生活，这是教育无法回避的问题。

面对未来的教育，大概有三种态度：期待，拒绝，观望。期望心态要么是基于对现行教育体制和机制的不满，期望通过未来教育的系统化改革，实现教育现代化，教育升级转型，教育发生真正的变革。要么坚守未来信息技术应用，推动科技创新与教育深度融合。

排外的心态完全否认人工智能的革命性意义，坚信教育是人类的活动，任何技术发展都改变不了教育的本质，对人工智能可能带来的改变视而不见。这种观点并非完全没有道理。毕竟对人的意识和学习的生理心理机制的研究还是很有限的。

观望态度认为，虽然“未来已经来了”，但什么是未来教育，实际上在现实中还没有产生。这是一种追求安全的心态，不会带来社会进步。

无论如何，未来教育是不可抗拒的事实。但是，无论你对未来教育持什么态度，你都需要对它的基本价值观有一个清晰的认识。我认为未来的教育应该建立在对现行教育制度的反思、批判和重建的基础上，使教育回归人本主义的基本价值。

未来的教育既是对教育的颠覆，也是对教育的回归。核心问题是学习，如何认识学习，如何对待学习，如何评价学习代表了教育的基本价值观。未来的教育需要回望人类古老的理想教育，这样才会有更深刻的文化意义。

汉语中的“学”字最早出现在《礼记月令》年的《鹰在学》中。后人解释说，初夏，雏鹰开始反复练习飞翔，这就是学习。古人对学习本质的理解是自主、主动、实用，没有外在的功利目的。

在西方，苏格拉底的“助产术”教学法从学习者熟悉的东西入手，促使他们积极思考，主动寻求答案，能有效激发他们的求知欲望和学习兴趣。柏拉图将教育视为获得人生幸福和快乐的根本途径，认为当一个人被告知理性(即智慧、真理和洞察力)时，他就会获得幸福，从而导致幸福，进而成为一个完美的人。教育的责任在于培养青少年的理性或理智。亚里士多德以“善”和“快乐”为人生目的，认为“快乐和幸福是一体的，遵循智慧的活动是符合德性的活动中最快乐的”。虽然每个人生来都渴望知识，但他的活动受到自己快乐的影响。如果他觉得写和算对他来说是痛苦的，他就不会再写和算了。

东西方先贤都强调了学习的人文精神，即从人自身的感受、兴趣和幸福出发，实现人的发展。学习本身就是一种价值，自我成长的价值，不求未来回报。然而，教育在发展过程中，尤其是在科学主义和工具理性的推动下，逐渐忽略了从人自身出发的本质要求。教育的外在目的阻碍了教育的发展，教育的内容、形式、方法和评价都背离了人本思想。“因材施教”、“有课不上”的古代教育理想，在现代教育制度下几乎不可能发生。

未来的教育需要建立在对现代教育的反思和批判的基础上，重建教育体系。

作为工业文明的体现，当今的教育体系具有集中化、专业化和标准化的特征。现代教育有其进步的一面，即扩大了受教育者的范围，把教育从少数人的特权变成了群众的基本权利；形成了系统的课程和教学结构，便于peo

学校设计水平。按照工厂生产的模式，个人在这种制度下通过规模效益最大化而变得无足轻重。

类设计水平。它由同龄的学生组成，追求年龄的统一，注重整体的学习水平，忽视人的多样存在。

课程水平。按照学科分类，各个学科自成体系，追求知识结构的系统化，忽视学生的生活需求。

教学方法。严格把握进度，注重学科知识的递进性，不考虑学生的接受程度。

教师角色层次。掌握知识支配学生的权力和优势地位，强调知识传递的权威性，难以关注学生个体的发展需求。

评估模式级别。统一的考试标准鼓励了那些学习成绩优异的人，造成了大量的学习失败者。

学校管理水平。严格细致的规章制度旨在加强纪律和服从的一致性，制约了学生的个性化发展。

现行的教育制度严重忽视了人的价值。几百年来，一代又一代有智慧有良知的思想家、教育家无数次批判这种教育制度，呼吁教育回归人的价值。如果未来教育和人工智能不反思这些问题，就会违背“为己之学”、“有教无类”、“因材施教”等古老的教育理想。

教育既是技术，也是未来的伙伴。2018年教育部制定《教育信息化2.0行动计划》。第一个原则是坚持育人原则：“面向新时代和信息社会的人才培养需求，以信息化为先导，构建以学习者为中心的教育新生态，实现公平而有质量的教育，促进人的全面发展。”

“以学习者为中心”已经成为教育改革的重要使命和突破口。也正是人工智能、“互联网”等对教育的介入，让学习的问题备受关注。我们反思教育的核心问题是什么，学习的价值和意义是什么，学习究竟是如何发生的？

055-79000明确宣示传承文化、创新知识、培养人才的本质在未来不会改变，但学校的定义、学习的意义、课堂的理念、学习的路径都需要重新认识。

以学习者为中心，未来学校的数据环境、空间设计、课程设置将有机统一，全校实现数据环境、环境数据化，让学习资源随时随地可用。学习场所不再局限于教室，还包括会议室、餐厅、图书馆、博物馆、草坪等。教室设计会根据学习需求随时将空间改变为报告厅、讨论室、小剧场或教室，校园内任何区域都会满足个体学习、小组学习、集体学习等不同的学习需求。

未来教育的课程特征是多样化、模块化和定制化。从课程供给来看，多元化、模块化成为趋势，各种微课将极大满足学生的学习要求。如果你喜欢艺术，会有培养艺术家的课程和一般的艺术欣赏课程。如果学校没有你感兴趣的课程，也可以利用社会资源学习。在课程要求上，个性化、定制化成为趋势。学生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特长等进行选课。五年级的学生也可以学习八年级的课程。课程会根据学生的需求匹配最适合的内容。

个性化学习成为可能。首先，学习内容是个性化的。学校和教师根据学生学习档案的历史数据记录，制定相应的教学内容和教学进度，满足学生个性化的学习需求。其次，学习方法个性化。数据环境、可穿戴设备、图像捕捉等技术，会根据对学生学习行为和学习过程的数据分析，诊断每个学生在学习成绩、学习习惯、学习态度等方面的个体差异，推送不同的教学策略和方法，也可以使学习内容与学生的个性相匹配；另外，学习情境是个性化的。未来，学校的数据环境和教学数据将利用现代教学技术设计个性化的学习情境，能够利用各种新技术组织个性化的学习活动；还有，学会个性化的组织形式。学习内容可以自主选择，学习进度可以自主安排，学生和老师可以合作学习，平等交流。

学生的学习是为了适应未来社会，未来社会是复杂的、综合的、多变的。传统的基于知识储备的学习不再满足社会对人的需求，而是更加关注学生的能力和素养。当人工智能成为人的记忆和思维助手，未来社会的竞争就不再是生存问题。大多数学生不再把谋生作为自己的学习目标，而是培养创新的、批判的、独特的思维方式来面对社会、解决问题。在未来的社会，一个人的学习经历将不再以所上的大学是否知名来评判，而是以学生接受过哪些课程和学习的程度来评判。

这种没有统一标准、没有固定场所、没有规定学术体系、没有系统内容的学习，很像圣贤们对理想教育的追求，因为孔子是这样教的，苏格拉底也是这样教的，直到卢梭、尼采、杜威都认为应该回到这种以人为本的学习状态，使未来的教育提供学习人文主义成为可能。

教育的未来，既是涅槃的会，又是涅槃的首。教育观念变了吗？现行教育制度已有200多年的历史。这种体制下形成的教育理念、思维、方法、制度、习俗，在发展过程中不断强化，日益稳固。要做出革命性的改变会非常困难，几乎很难达成社会共识。面对变化，很多人会固执地认为旧制度更符合人的发展，甚至不愿意承认工业文明形成的教育制度一直忽视人的价值，忽视人的生命的存在，压抑孩子的天性。今天，我们是否有勇气针对现行教育体制的弊端进行革命性的重建，决定了未来的教育在多大程度上能够满足个性化学习的需求。当然，课程的国家意志属性不能改变，要通过调查增强学生的国家认同。

第二，系统性变革准备好了吗？055-79000明确指出，我国教育信息化发展水平处于世界前列，在世界上起着引领作用。重点是把教育信息化作为教育系统改革的内生力量。未来的教育，如果不是对学校环境进行系统性的改变，只会造成资源的浪费。今天的智慧校园还处于建设几个智慧教室，用一体机代替黑板，使用选课走班系统的初级阶段。还没有改变围绕“以学习者为中心”模式的学习方式和教学形式，离未来学校还很远。

第三，评价体系搭建好了吗？以学习者为中心体现了一种人本主义思想，旨在让学生个性化学习，而不是围绕外部要求学习。如果用标准化考试来评价学生，个性化学习和可能的个性化学习就不会真正出现。我们分不清一个数学思维强的学生和一个写作能力强的学生，也不能让鱼学会爬树。但是，学习离不开评价和反馈，这就需要建立一个巨大的潜

第四，我们的老师准备好了吗？未来，人工智能将取代教师日常教学中重复、单调、规律的工作，缓解教师的工作压力，成为教师的贴心助手。然而，个性化学习所需的教师角色也将发生深刻变化，教师将不再是知识的传授者，而是成为《中国未来学校2.0概念框架》作者约翰哈蒂所说的“适应性学习专家”。首先，教师要让自己成为个性化的学习者，学生共同学习的伙伴，满足个性化需求的教学服务的提供者，设计定制化学习计划的顾问咨询。

未来的教育肩负着改变教育积弊的重任，承载着培养时代新人的荣耀，肩负着回归古老教育理想的使命。未来的教育需要坚持人文主义的基本价值观。

作者是陕西省教育厅基础教育处处长。

出版于《教育信息化2.0行动计划》综合版，2019年第1-2期

编辑：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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